第三十章給大姐作伴(第1/4 頁)
又看見了那個小屋,圍在高粱杆夾的籬笆牆裡,高粱杆兒有多高,籬笆牆就有多高,小屋只露出個房頂。
籬笆牆密密實實,那兩間土屋隱蔽在裡面看起來挺避風的樣子。
籬笆牆外面的菜園已收割乾淨,覆蓋著皚皚白雪。
雪地踩出一條小路通向籬笆牆。
籬笆牆朝南開了個門,姐夫在前頭推門進了院,院裡面風平浪靜。
紅梅出現在大姐面前時,大姐正和大外甥坐在炕上,大姐又驚又喜,對姐夫連說:“這麼大冷天你把三妹帶來了?”
對紅梅:說“這麼冷天你來了?路上也敢騎車?”
紅梅說:“我在路上都騎熱了,一半真熱,一半嚇的,路面簡直是冰場”。
她雙手搭在炕上逗大外甥,那小傢伙躲媽媽身後去了。
她很快感覺到大姐家的不同,原來屋裡沒爐子。
爐子在東北農村是取暖不可或缺之物,但大姐家沒有,外甥那麼小怎麼受得了?
外甥穿著棉衣棉鞋,戴著棉帽子,像被棉絮包起來的蛹。
姐夫略站一站就打算出去,大姐看著他說:“掙點去吧,這一年就指望這幾天了”。
姐夫把破皮包往身後推了推,開門走了。
大姐對紅梅說:“上炕吧,炕上熱乎”。
她上了炕坐在大姐身旁,大外甥貼在媽媽後背上好奇地打量她。
大姐穿得也厚實,曾經的長髮剪得短短的。
紅梅好久沒這麼近距離端詳大姐,發現她變了太多。
她曾經豐腴紅潤的臉頰瘦削無光,眼神裡也看不見希翼,她才三十歲,正該是少婦之姿,但完全是村裡中年婦女的樣子。
她也同樣有著中年婦女的沉靜和泰然。
大姐欠身看看太陽已偏西,說:“你看著孩子,我做飯去”。
她下地了,頭上包了塊頭巾,在廚房裡聲音很響亮地燒火做飯,一聽就是手腳麻利地忙碌著。
紅梅屁股底下的炕有了溫度。她一把摟過大外甥說:“你往哪裡跑,我是三姨呀”。
大外甥穿得像個棉球,裡面的小身子骨卻輕飄飄的,投進她懷裡時像個小貓似的溫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能說簡單的話,一本正經地說:“我爸修電視去了,掙錢買餑吃”。
這是孩子的期待,也是大姐的願望,姐夫就是實現對老婆孩子的承諾去了。
大姐從廚房裡拎出一塊麵板擺在炕上,難為情地笑著說:“桌子還沒做成呢,還在將就用這個”。
她把熱氣騰騰的飯菜擺在“桌”上:熥熱的高粱米飯,酸菜燉土豆,一碟鹹菜。
大姐也上了炕,盤腿坐在面板旁,她盛了半碗飯,淋上菜湯,把一塊土豆放飯裡抿碎,把這樣的半碗飯放在外甥面前。
外甥抓過小勺吃起來,津津有味的。
紅梅工作後再就沒吃過高粱米飯,這種粗糙糧食在大姐家還是主食,她端起這碗飯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大姐就是大姐,雖粗茶淡飯,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那盤鹹菜是最佳調味品,大姐如數家珍:“我醃好幾種鹹菜呢,芹菜大頭菜;黃瓜;蘿蔔;茄子,都是園裡自己種的,我保證你每頓吃到不同的鹹菜。
我還曬了很多幹菜,豆角絲;茄子幹;土豆乾;倭瓜幹,這些乾菜用葷油燉土豆,再配著我的鹹菜,可好吃了”。
紅梅說:“老妹也弄鹹菜,曬乾菜了,但手藝還是和你差太遠,我又吃到了當年的味道”。
大姐輕嘆一聲:“老妹在家就像當年的我似的,一心要把咱家日子過好”。
紅梅心裡嘀咕:“我看沒好”。
吃完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