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青春必要愚昧?(第1/5 頁)
她的面孔漲得通紅,連珠炮開始發射:“別總提醒我落的地方是農村!我討厭死了農村!
別和我唱高調熱愛農村,我沒那麼高潔,我就是嚮往大城市,怎麼了?”
說到這裡她眼裡溢著淚花,哽咽了:“我整個初中就發誓上高中,考大學,是我爸斷送了我的大學夢。
我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初中同桌朝暉遠走高飛,我羨慕她能坐著長途火車到廣州上大學。
可是我呢?如果和她一樣,我才大二呀!可是現在的我呢?每天走二十四里路去那破學校上班,再不就是騎個破車子嘩啦啦響,掙幾個小錢總被我爸摳走。
憑什麼?”
說到這裡,她泣不成聲,她自己的話戳到自己的痛點了。
那是她一輩子的心結。
她顧不得什麼形象了,鼻涕眼淚橫流。淚珠源源不斷地從眼裡流瀉,眼睛似乎連著一個委屈的海,睫毛像淋雨的密林。
他傻了,慌了,突然闖大禍似的發懵。
他用手掌給她擦淚,她甩開了他的手。
他站起來去擁抱她,她身子一扭,衝著另一個方向失聲”嗚嗚”。
忽然又甩回臉,“沒誰理解我!以為你理解我,你也是那死德行”!
說完臉又甩回去,“嗚嗚”。
他對著她的後腦勺著急,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手心粘溼,口乾舌燥,解釋和安慰的話溜得無影無蹤。
只得重複著:“我理解你!你說我不理解你,我太冤枉了”。
想到冤枉,他忽然覺得確實冤枉,聲音顫抖了,站起來繞到她面前,俯下身表白,“你以為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嗎?當個教書匠樂出鼻涕泡?
我也曾立志上高中考大學啊!可是,我命不好,怎麼辦?
現在既然這樣了,難過也沒用,堅強地活著唄”。
她:“你就是目光短淺,上大學報答你媽不更有能力”?
他誠懇的:“哎,誰說不是?”
他見風向有些好轉,趁熱打鐵,“是我引起你傷心的,你打我解恨就打我吧”。
他曲著腿半蹲在她面前,任她處置。
她知道拳頭打在他身上就像拍灰塵,就一手捏他一邊腮幫子,兩隻手向兩邊扯。他的腮瘦削無肉,不大一會兒,就從她手指間滑落回去了。
她一跺腳,又滾下淚珠,趴在課桌上抽噎。他俯在她的後背上,發現她耳朵附近的頭髮都溼了,哀求她:“你別哭壞了啊!我的五臟六腑都碎了”。
不管用!
他可憐巴巴的:“把警察哭來,非得把我抓走不可,當流氓抓起來,我名聲事小,你名節不保了,啊”?
他說的很認真,這點她沒想到,腦海浮現出他被拷走的場景,突然破涕為笑。
又不好意思抬起臉笑,就依然趴在桌上。
他挨著她坐下來,梳理著她凌亂的頭髮,順帶擦乾她的腮邊,動作溫柔細膩。
她終於止住了啜泣,他把她扶起來,順勢摟在懷裡,她把淚痕狼藉的臉藏在他的腋窩下,不給他看。
她只穿著那件薄棉襖,夜晚的教室暖氣不是很熱,哭過後她心也涼了似的,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他夠到了她的棉服,把她包嚴了更緊地抱著。
一陣意想不到的風雨終於平息了,她溫順的一動不動,他心有餘悸的不敢亂說話,怕哪句惹毛了她再哭起沒完,深更半夜的哄不好,他真怕了她。
桌角放著她帶來的書,他伸手拿過來翻看。
驚喜地說:“這不是《席慕蓉詩集》嗎?我看過她幾首詩,沒想到你有詩集,太好了”。
她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披著自己的棉服,伸手拿過來那本日記,往他面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