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話 不要告狀(第1/2 頁)
瞧見季淵,季老太太那洪鐘似的大嗓門便更是收不住,嘴裡罵罵咧咧的,蹬蹬蹬趕上前,照著她小兒子的肩膀就狠狠拍了兩下。
“好個不著四六的東西,你怎地也跟回家來了?你那園子裡的事不要你善後?”
別看老太太五十多了,手勁兒卻依舊大得很,打起人來生疼,動靜兒更是又脆又響:“我今兒把話擱在這兒,你那個園子,旁的玩意我都不管,獨獨是這個、這個留什麼來著?你趁早給我關了!連自家人的安全都保護不了,還敢拿出來做生意掙錢?”
話說完便不理人了,被金錠笑嘻嘻地攙扶著,風一般旋走了。
季三夫人一隻手牽著季成之,見狀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今日她閨女也在園子裡受了傷,雖說只是蹭破點皮,可當孃的,又怎能不心疼?此時當著季櫻的面,她沒將關心表現得太過,怕那個沒孃的孩子瞧見了暗自傷心,唯有輕輕嘆了口氣,往季淵跟前走了兩步:“老太太也不是怪你,孩子們肯塌下心來張羅買賣,即便是出了錯兒,改了也就好了,她素來就不是那起喜好乾涉兒孫行事的人。只是今天,生生是將她老人家給嚇得懵了,你是沒瞧見,剛聽說那留客住裡出事的當兒,她人都呆了,一張臉煞白,半點血色都無,我是真擔心……”
這種事,雖被馮知縣給摁住了沒往外傳,但家裡人卻是無論如何瞞不住的,那醉花間又姓季,季老太太怎可能半點訊息都得不著?
季三夫人說著,另一手將季蘿也牽住了,衝著季櫻的方向努努嘴:“三丫頭自個兒向來有準主意,比我們蘿兒穩重也懂事,但再懂事,她也還是個孩子呀!我與老太太揣的是一個心思,就怕她把這事兒存在心裡,往後落下心病,那可不是作耍的!這事我們說了不管用,她一向最信得過你,好生替她排解排解,晚上我讓廚房多張羅兩個菜,大夥兒都在正房吃,也哄著老太太開心開心吧。”
話畢便也走了。
季淵便扭頭往季櫻這邊看。
他小侄女兒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見季老太太終於走了,便再度伸手去荷包裡掏吃食。捏出來一小塊用糯米紙包著的楊梅糖就往嘴裡送,想是冷不丁被那微酸的味道激了一下,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活像只貓。
想了想,季淵抬腳走了過去。
“還惦記著吃,可見是真沒被嚇破了膽。”
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嗓音也透著一層渾不在意的味道,往季櫻身邊一站,瞟瞟她的荷包,手板朝前一伸:“你這楊梅糖是城裡酥味齋的?聽許千峰說,糖倒委實做得不錯,我嚐嚐?”
季櫻也沒拒絕,果然從荷包裡又取了一塊糖出來,擱進他手心。
“你那荷包瞧著不大幹淨。”
季淵一臉嫌棄,倒是把糖送進了嘴裡,下一刻,出口的話卻全不相干:“此番只要馮知縣別再犯糊塗,司洪昌父子倆應是跑不了了,人證足得很,又叫人逮了現行,簡直送上門來替咱們解決後顧之憂。我雖覺得老太太和三嫂的擔心有些多餘,但你若真個心裡留了心病,卻是大可不必。”
彷彿嫌惡心,連“季應之”三個字都不願意再從嘴裡說出來。
“唔。”
季櫻嘴裡吃著糖,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領著阿妙就往自個兒小院兒的方向去。
季淵輕輕地皺了一下眉,舉步跟上了,行在她身側,不緊不慢道:“陸星垂那邊,我已送了兩瓶傷藥給他。好歹是男人,又上過戰場,這點子皮肉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也沒往心裡去。但此事因為咱家而起,遲些時候,我再備些禮讓唐二送去,算是謝謝他。”
季櫻仍舊沒說話。
其實要真說多生她四叔的氣,倒也不至於,畢竟自打她回到這個家,最護著她的人就是季淵。今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