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話 是京城的習俗嗎(第1/2 頁)
陸星垂這動作其實很隱蔽,從阿妙的角度看過去,只不過是季櫻替他上好了藥之後,沒有立刻鬆開,還在觀察是否有遺漏之處,自然而又平常。
大概是因為到冬天了,季櫻的手微微有些涼,方才在窄徑之中連驚嚇帶緊張,出來後又忙著替陸星垂上藥,片刻沒停下來,忙活這許久,愣是沒暖和起來,尤其是指尖,觸一下跟冰窖似的。
方才她笨手笨腳地給他搽藥,看上去實在不擅長,為了不令她分心,陸星垂便忍住了沒動。這會子感覺到那從手指到掌心的沁涼,他便一個沒忍住,將她的手指往自個兒的手掌裡團了團。
剛剛好,能被他的手徹底包住,滿滿當當一絲縫隙不留,完美契合。
季櫻便抬頭看了他一眼。
果然是常年習武的身子底兒,衣裳分明穿得不多,且還受了傷,手卻依舊乾燥溫暖。原本這留客住裡光線昏暗不見天日,踏進來便覺陰冷得很,眼下卻像是捧了個手爐,不僅手裡覺得暖,甚而周身的血氣,彷彿都通暢了兩分。
對面那人約莫是頭回做這事兒,動作倒是挺利落,絲毫沒猶豫的那種,然而臉色卻多少有些不自在,見她看過來,那對深亮的眼珠就閃了閃,目光卻是沒挪開。
季櫻倒是沒把手縮回來,就任由他握著,眼神正氣而坦然。想了一想,冷不丁開口問:“莫非……這是什麼習俗?”
陸星垂沒聽明白,眉梢略抬了抬。
便聽得她又問,模樣極認真:“是軍中的習俗,還是京城的?若是京城的,我是不是要提前學一學?畢竟天兒冷了,難保不會有個頭疼腦熱什麼的,到時候失了禮數,那可就太不好了。”
這話愈發叫人摸不著頭腦,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哪哪兒都不挨著。陸星垂便又習慣性地皺眉:“什麼習俗?”
季櫻另一手托腮,若有所思:“在你們京城,生病或是受傷了去瞧郎中,得妙手醫治之後,是不是都得握住郎中的手,來表示感謝?”
陸星垂:……
這話叫人怎麼接?
他算是明白,為何平日裡同季淵在一處,偶然提起季櫻時,那位季家四爺會發出“我們家那侄女兒就是個欠揍的東西”之類的論調了。
求問,心儀的姑娘美貌無雙,性情也可愛,偏長了張欠欠兒的破嘴,怎麼破?
“你……”
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來得及吐出這個字,卻見面前的小姑娘已是霍地站起身來。
這一回她倒是把手抽了出去,指尖從他掌心劃過的時候有些許麻癢,好歹總算是熱乎乎的了。不等他反應過來,她陡然噗嗤樂出聲來。
“走了,這地方待著很舒服?”
季櫻伸手拉陸星垂一把,拽得他也跟著站了起來:“馮知縣那兒還等著咱們去問話呢,你我正經是當事者,跑不掉的,便去敷衍他兩句算了。他這人在榕州做了太久父母官,通身一股子油滑氣,在他跟前多站一會兒,便覺自個兒掉進油桶裡了一般。忍那麼一時半刻的,倒也不是大事,只盼著他多少拿出點真本事來,別把身上那油氣沾得整個衙門裡都是。一個司洪昌,他尚且沒看住,哧溜便抹油溜了,此番又添一個季應之,他豈不是要手忙腳亂了?”
說著便向阿妙遞了個眼神,抬腳往外走。
話題轉換得實在太快,陸星垂心下也說不出是甚麼滋味,然他終究是個很分得清輕重的人,既有正事在前,心思也便沒往這上頭多擱,答應一聲,就與她兩個一起往外走。
這辰光,季淵依舊抱著胳膊守在門口。
見他二人出來,人站直了些,面上卻沒甚麼多餘的反應,只輕飄飄瞟了他們一眼,吸吸鼻子,再皺皺眉頭,一句話沒言語。
季櫻也沒搭理他,徑自從他身畔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