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話 為何心悅我(第1/2 頁)
陸星垂應聲抬起頭來。
這人一旦喝了酒,瞧著模樣跟平時就不大一樣,尋常時那樣內斂淡薄的人,這會子那雙深亮的眸子裡泛著水光,眼下微紅,瞧著竟有點軟乎乎。
他只顧抬頭卻不做聲,季櫻便不客氣地又戳了他一下:“你吃醉了?”
“不曾。”陸星垂搖了搖頭,“只是那燒刀子烈,一時勁太大。”
“唔。”
季櫻便點點頭,直截了當:“說兩句?”
“哦。”
陸星垂還挺乖,答應一聲,半點沒遲疑,霍地就站了起來:“走。”抬腳就往外頭去。
看腳步還挺穩的,的確不像是喝醉了的樣子。
季櫻唇角微微翹了一下,看一眼陸夫人,快步追了上去。
“咦?”
季溶喝得都迷瞪瞪的了,餳著眼往門口瞟,轉臉問陸霆:“你兒子往哪跑,這才喝了多少,就溜了?同他一路的姑娘是哪個?瞧著有點像我閨女嚜,就是沒我閨女好看……”
這話叫季櫻聽了個正著,立時回過頭來,衝她爹很有點無奈地翻了翻眼皮。
……
花廳前邊是個小花園,眼下這時節也沒什麼花兒,倒是那幾樣四季常綠的灌木,涼颼颼的空氣裡依舊綠得濃郁鮮辣。
京城的冬天比之榕州要更冷一些,這會子還是午時,天上一輪薄日頭,日光在地上灑下一片斑駁,卻半點不覺得暖和。
季櫻同陸星垂兩個走進去,打眼瞧見兩棵老樹中間牽了一掛鞦韆。
“你家還有這個呢?”
她頓時來了興致,走過去往那鞦韆上一坐,輕輕蕩了兩下:“還挺牢實。”
陸星垂卻沒跟過去,就站在幾步之外望著她,面上帶笑,瞧著脾氣很好的樣子:“家母孩子心性,你是知道的。舊年吵著鬧著要鞦韆耍,家父便替她做了這一架,誰曉得她那興致來得快去得也快,玩了不過兩次就丟開了,現下即便從這鞦韆前經過,都只當沒看見了。家父便也由著她,只是得閒三不五時便來將這鞦韆修葺一番,省得哪日母親興致又來了,這鞦韆卻失修有腐損,那便有些不安全了。”
季櫻聞言便笑了起來:“陸大將軍對陸夫人,就像哄孩子一樣。”
陸星垂也笑,見她坐在那鞦韆上正好是風口,便開口問:“你冷麼?”
雖是提問,卻也沒等她作答,返身進了屋,也不知從哪兒弄來條軟毯,三兩步走過來往季櫻肩頭攏。
季櫻想說不必來著,然而這吃了酒的人方才瞧著還軟乎乎,這會子卻執拗得厲害,哪裡管她說什麼,徑直用毯子將她包了個嚴實,單手在她下巴處捏牢。
“真不用,我並不冷。”
季櫻推了他一下,沒能推開,只得“嘖”了聲,撥掉他的手,自個兒捏住毯子。
然而陸星垂卻並未立刻走開,反而擰了擰眉,俯身湊得近了些。
實在是太近了點……他的臉離她不過幾寸,身上那股子凜冽的酒氣直飄過來,將她整個人罩得嚴嚴實實。
季櫻皺了眉又想推他,卻被他搶先開了口。
“你不高興了?我是為你好,怕你凍著,你為何不高興?不過一張軟毯而已,這稱不上越俎代庖,替你做決定吧?你脾氣不要這麼擰好不好?……算了,你就這麼擰也成,橫豎我都慣了,非要你換個樣兒,那也不是你了……”
巴拉巴拉,居然一說起來就沒個完。
季櫻:……
不過就是許久之前因為他貿然替她做決定,發了回脾氣而已,也只有那麼一次,何至於就記到今天?
話說這吃了酒的人,跟平常怎麼差那麼多?何曾見過這位少年英雄這麼絮叨?燒刀子真如此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