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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好。
誰也不如你好。
晏琛仰頭望著天花板,努力不讓溫熱的淚水淌落。腹內一陣軟綿綿的動彈,他摸了摸肚子,筍兒滾了個骨碌,大約是想給他一些安慰。
&ldo;……他不在,你都不太愛動了。你心裡也想著他呢,是不是?&rdo;
喉間發癢,晏琛神色大變,猛地按住了喉嚨,撐著床沿嘶啞地咳嗽起來。
他咳得辛苦,許久後癢意才消淡了一些。
晏琛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漬,繼續往舊布上繡字。他本想繡些刻骨相思的情話,或者一句短詩,到底怕線團太小,來不及全部繡完,思來想去,最後只繡了三個字。
想回家。
那些令人羞赧的情話,不妨等回了家,再附於耳畔一字一字地說與陸桓城聽。
晏琛剪斷線頭,展開布條瞧了瞧,字跡歪歪扭扭的,不太好看,好在陸桓城應該不會介意這些。他便緩緩走到小院外頭,把&ldo;字條&rdo;也放進了食盒。
轉身回屋時,他一條腿跨過門檻,忽然感到腹內一沉,緊接著就傳來了熟悉的墜疼感,胯間似被擠入什麼,撐得骨縫絲絲酸脹。
&ldo;……筍兒?&rdo;
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黑暗裡,身體的動靜分外清晰。晏琛記得幾日前筍兒第一次入盆,正是這樣墜漲的感覺。
他嚇壞了,左手託著明顯變形的肚子,右手扶牆,一步一步慢吞吞地往屋裡挪。筍兒這回卡得太低,一股腦兒頂到了最深處,腿根幾乎沒法合攏。他半天才挪到床邊,兩條胳膊小心翼翼地抱著床柱,慢慢地往下坐。
剛觸到床褥,股間鮮明的痠疼就逼得他放棄了坐姿,不得不側過身去,臥在床上,笨拙地護著肚子往裡挪。
晏琛心亂如麻,急道:&ldo;筍兒,你別胡來,現在還不到該生的時候呢……你,你乖一些,再忍幾天,等另一個爹爹接我們回去了,我休養幾日,養足精神,就把你妥妥地生下來……&rdo;
筍兒很不配合,又用力往下頂了頂。
晏琛臀間漲得難受,只感孩子離產口已經不遠,生怕它一個不當心頂出來,慌忙夾緊雙腿,來回揉著腹底安慰它。
&ldo;再等等,筍兒聽話,今晚先不鬧了,明天,明天咱們就生,乖啊……&rdo;
再忍一晚,只一晚就好了。
待到明日破曉,陸桓城瞧見了他留下的繡信,便會接他們回家。到時候,就算筍兒在馬車裡鬧騰起來,等不及進府門就出世,他也受得住痛苦。
可今晚不行。
陸桓城不在身邊,他一個人……撐不住的。
腹內陣陣作痛,比往日還要強烈幾分,加上腰胯酸脹,晏琛難受得根本睡不著,只好躺在潮濕的褥子裡,攥著褥角,惶惶不安地盼著黎明到來。
可陸桓城一直沒有來。
甚至連晏琛自己,也在灼熱的昏睡中錯過了那一天的黎明。
當晚夜半,他發起了高燒。
幾日來的焦慮與擔憂是一團解不開的心結,又遇山間濕冷、寒風摧殘,體溫一下子竄到極高處。身下鋪開滿床薪炭,被火摺子引燃了,熊熊烈火包圍著身體反覆炙烤,煮沸了流經臟腑的血液,燒得他前額滾燙,面紅汗湧,呼吸間吐出的每一口氣息都異常火熱。
關節酸楚難忍,稍一動作,哪怕只是轉動脖頸,也能逼人疼出眼淚。
晏琛在疼痛中意識昏眩,維持著一個僵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