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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掛著友善的笑容道,「我開玩笑的,閣下。其實比起城內的開銷,我更在意城外——」
我將幾張羊皮紙按在財務大臣面前,眯眼道,「把您說的,與兀鷲城以往進行過糧食交易的村莊都給我寫下來。屬於遲暮帝國的用紅墨水寫,屬於萬疆帝國的用藍墨水寫,未有附屬國的用黑墨水寫。」
僕役戰戰兢兢地端來了鵝毛筆和墨水。埃利森在下筆前思索片刻,對我客氣地說,「我能問一下您要這些訊息的目的麼,殿下?」
「哦,恐怕您還不知道,埃利森閣下。」我把手伸進火堆裡取出三四塊火炭,雜耍似的輪流拋起,「日理萬機只是我的副業,燒殺搶掠才是我的本行。我將根據您的情報,燒了紅村莊報仇雪恨,威逼黑村莊歸入版圖,激勵藍村莊繼續效忠。敢趁國王不在的時候敲詐我可憐的子民,我要這些不知好歹的刁民付出代價!」
「哦,『日理萬機只是我的副業,燒殺搶掠才是我的本行』!到頭來您還是要去幹你所謂的『本行』!殿下,您怎麼還能得意成這樣?我猜那些大臣一定在背後笑掉大牙了!」
法洛斯揉著他那顆傻腦袋,懊惱到了極點。我吹著口哨,懶得理這個自尊心過度膨脹的傻蛋。
我們沿著城堡走到了冬霆軍操練的場地,我站在高高的演練臺向下望,問,「冬霆軍現在一共有多少人?」
「士兵六千左右,馬匹兩千。」
「財務閣每年只給你們發放三千五百七十八索爾幣,對麼?」我似笑非笑地望向寬闊的場地,冬霆軍正分成幾撥隊伍操練,鬥志昂揚的喊聲劃破寂靜的日光,「埃利森這麼榨你們的髓,老元帥也一聲不吭麼?」
「埃利森狡猾又吝嗇,從財務閣多拿些資費出來很難,父親不喜歡因為這些跟昔日的同僚撕破臉……」法洛斯沉聲道,「何況冬霆軍沒太大的花銷,畢竟我們也……很久沒有出兵打仗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撥出一口暖烘烘的白氣,瞥他一眼,「場地、武器和馬匹的養護,犒賞士兵的財物,哪一樣不需要花銷?呵,以前財務閣還能把責任推給軍隊的無作為,但現在不同了。我登基以後冬霆軍恐怕要忙碌起來了,做好心理準備吧,騎士長。」
「是,殿下。」法洛斯淺笑道,自從老元帥故去我頭一次看見他發自內心的笑容。他佇在欄杆旁思索片刻,道,「若您真的要去搶……出巡村莊,我可以派出冬霆軍的一部分精銳,確保此次行動萬無一失。」
「得了吧,等你計程車兵會罵『操|你|媽的蛋』而不是『該死的』洩憤,你再讓他們跟著我去劫道吧。」我將骨節掰得咔咔響,道,「先前你說讓囚犯透過幹苦力來減少刑期,我倒有個不同的想法。」
「什麼想法?」
「虎豹不該和牛羊幹相同的事,那是屈才。」我扭了扭脖子,笑嘻嘻地說,「等下我親自去挑選有資質的囚犯。冬霆軍團的戰士們就留著戰場真刀真槍決勝,這種燒殺搶掠的黑心活兒還是讓惡棍們主場吧。」
「你覺得當前形勢怎麼樣,埃利森?我們的新國王,當年的惡童王子,萊蒙·索爾,現在如何?」
幽謐的房間裡,三人圍坐在一張桃心木桌旁,意味深長地望向彼此。壁爐內的燒木噼啪作響,像被烤裂的豆莢。銀制燭臺兩側的白蠟如兩隻深邃的眼睛,望著桌邊三人,熠熠閃著精光。
埃利森仍抱著那隻熱鐵瓶,半眯雙眼,似乎在沉思。在他對面坐著一個鷹鉤鼻的瘦男人,漆黑的捲髮耷在耳畔,釦子從腰際一直緊緊繫到脖頸,尖酸刻板的面容彷彿刀刃背後的陰影。
半晌,財務大臣發出一聲冷笑,「呵,如今的萊蒙·索爾……比當年的『惡童王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哩。」
熱茶氤氳的白氣漸漸散開,鷹鉤鼻男人面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