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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著,感到雙目刺痛,聲音嘶啞又難聽,「我還想——我還想到時候披掛上陣,跟艾略特——摧毀萬疆帝國的狗東西決一死戰!!」
法洛斯艱難地說,「陛下……」
「但你輸了!不僅如此,我的亡靈也不知所蹤!我他媽做錯了什麼?!沒有糧食,我和民眾一起挨餓!沒有布料,我和民眾一起受凍!我徵稅是為了培養軍隊,我僅有的糧食庫存全數用於救濟!我每天坐在這個又破又硬的鐵椅子上,坐得脊背僵硬,雙眼痠澀,忍著飢餓查詢帳錄,到底是為了什麼?十五天期限到了,他們要來取國王的命了,還他媽打著『自由與解放』的旗號!」
「你說啊!你這個敗軍之將,你給我說啊!」
我拼命搖晃著他的前襟,直衝頭顱的怒火讓我渾身抽搐,手指發硬,雙臂僵直。我脊背高聳,頭顱凹陷在雙肩之中,發出一聲聲嘶吼。我痛恨流淚,痛恨淚滴裡蘊含的無能和軟弱,在我從惡龍的巢穴走出來,我就不曾流過一滴淚。
可此刻我分明覺得內心有什麼裂開了,淌出了液滴,浸濕我的大腦,將我乾裂的眼眶團團包圍。我不想哭泣,卻幾欲窒息,唯有喉嚨裡逸出的狂吼讓我的血液得以沸騰!
「呼……呼……」
我喘著氣平復呼吸,肉體彷彿困入冰窖那般顫抖,直到兩滴熱淚墜到我的手指上。法洛斯同樣低著頭,兩行淚悄無聲息地淌下,哽咽道,「對不起……陛下……對不起……」
修士波波魯那張枯瘦的臉上閃現出了淚光。他哀傷地搖頭喃喃,「對人來說,『貧弱』便是原罪,是一切苦難的根源……國家也一樣……」
「現在不是爭論對錯的時候了。」獨眼艾厄慢慢地將四肢僵硬的我架起,對一旁沉默不語的乞乞柯夫道,「我們的目的是逃出去,你覺得呢,乞乞柯夫?」
老頭子眉頭緊鎖地咂出一團煙霧,「城堡外已經被包圍了。要想計策應對,得先問問萊蒙的意思。」
我奮力想掙脫艾厄的束縛,一手在半空揮舞鈍刀,聲嘶力竭地吼叫,「我要宰了這群刁——」
啪地一聲,我被獨眼艾厄劈暈了。
艾厄將昏迷的國王馱到背上,對眼眶通紅的法洛斯道,「銀麟騎士,你說的有道理,然而事已至此,要推翻統治的是人民,要攻擊國王的也是人民。萊蒙身為國王,雖然無法力挽狂瀾,但也盡了全力。」
「我知道。」法洛斯神情木然地說,「我知道……」
艾厄道,「而且當今冬霆軍的形勢也不樂觀,我們沒了亡靈,敵方卻有一個亡靈,還有充足的兵力……我們更為被動。」
「是的……」法洛斯的眼圈又紅了幾分,髒亂的髮絲垂在額前,像個失魂落魄的小男孩。
艾厄沉聲道,「最重要的一點……過世的巴克豪斯元帥,以及你,其實最清楚,當年投降於遲暮帝國的舊民,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沒錯。」法洛斯使勁揉了揉眼眶,深吸一口氣,蒼涼地嘆道,「陛下說得沒錯。那邊的確……也不是萬疆帝國人民的棲息之所……」
乞乞柯夫蹙眉道,「事情在短時間內鬧成這樣,我覺得一定是有奸細。」他敏銳地抬起頭,左右一瞥,道,「你們誰看見外交大臣理察和他的丫頭了?」
幾人面面相覷,都是一臉茫然。這時,城堡外的怒嚎聲又響亮了幾分,像從天際劈下的驚雷,暴躁地將沉夜撕開裂隙,無異於火上澆油。乞乞柯夫道,「那個理察·奧利汀是個孬種,不可能自己規劃出這麼大手筆,一定有幕後主使。」
獨眼艾厄蹙眉道,「即便事實如此,我們也沒時間顧慮這麼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必會將萊蒙安全帶出皇宮。」
說著,他抱緊國王的雙腿,往上顛了顛,冷硬的面龐流露出無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