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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書生頭上都是戴四方平定巾的,就只有範進一個瓦楞帽,很有些突兀。
薩世忠當然不會也沒理由設個局,讓範進難堪,以他為人處世的圓滑,也不應沒注意到這一點。看到人員構成,範進的心裡暗暗有了些疑問,不知道薩世忠為什麼會出這麼大一個紕漏。
幾個年輕人也看到了範進,先是一呆,隨後就有人問道:「小友是哪一位,也是薩兄的朋友?倒是不曾會過。」
到了這個時候,就只能硬著頭皮向前闖,範進一笑道:「在下南海案首範進,這廂有禮。」
話音剛落,彈琴的女子猛地一抬頭,琴絃應手而斷。
第六十九章 上人見喜(上)
參與抗風軒文會的女子,都是清樓中素有詩紀之名,或是平素以文化路線出名的女子。相貌未必最美,氣質卻是極佳,基本都是走的高冷路線。固然是風辰中人,舉止氣質偏向貴婦名媛。即便是與相熟的文人才子在一起時,也表現的落落大方,如果有人亂說話,多半就會掉臉子,亂摸的話還可能吃幾句罵。
可一聽到範進的名字,幾個神態端莊的女子竟是不約而同地起身,拋下身邊的伴侶向著範進走過來。那彈琴女子第一個問道:「公子便是為海棠畫像的範案首?小女子玉華春紀念奴,這廂有禮。一直想要邀請公子一見,公子卻從不肯賞光,今日有緣相見,公子可願聽奴彈奏一曲?」
這些有才女或詩紀名號的女子,大多與文人才子相伴而生。才子幫她們揄揚名氣,她們反過來以色相相酬。再者經過她們的傳誦,那些文士的名號也會所有提升。這裡固然有選擇路線包裝自己走特定路線的,但也不乏本身確實仰慕文士,甚至出錢資助貧生趕考的也有。
範進的畫,對這幾個女子來說,殺傷力比普通的清樓女子更大。她們除了在意這畫帶來的名氣提升,更在意能和畫出這樣一手好畫的書生結交,對自己的名聲有多大幫助,或者得到他一幅畫能讓自己多幾個客人外,更有幾個是乾脆因畫而思人,對這個畫家傾心。
在書生這個群體裡,範進雖然不算多金,也不算成就極高,但是於這些女人來說,科名高低遠不如才氣大小來的重要。在明朝的科舉大軍裡,有大批一輩子沒中過試的才子,這些人在科場上不捷,可是在風躍場中反倒更容易受歡迎。
本來一個沒功名的人在這種場合,不怎麼顯眼,即便曾經是縣試案首,現在府試也被刷下來,也抬不了多少名聲。可是這些女子眾星捧月般上來,立刻讓範進成了文社裡眾人的焦點。
錦衣百戶這種武官在文化場合純粹就是受罪,範進一進來,便說要去接那位同伴以及梁盼弟,告假離開。範進本來想要留個人在這監視自己言論,以免將來事情走漏的鍋扣到自己頭上,但是對方執意要走,他也沒法阻攔。
因為範進的出現,聚會出了些波折,幾個文士的臉不怎麼好看。但是能在這裡吟詩唱和的,大多都是雅人,至少也要裝的像個雅人。不會因為爭風吃醋就大打出手,最多在心裡嘀咕幾句。幾個助興女子都被範進吸引,他們之間的話題反倒多了起來。
幾個男人聚在一起,談的最起勁的莫過於時正或是軍事,當然大多數時候,這兩者也很難區分開。範進由於一出現就開了個嘲諷,現在也沒人樂意招呼他。透過彼此交談的方式,把範進排除在外,證明他不是圈子中人,就是書生們的報複方式。
明朝自嘉靖之後風氣大變,武人多追求風雅文人則喜談兵,這些書生倒也不是空談議論,肚子裡多少都有些貨色。
「子實兄,肇慶雲集重兵又借客兵入境,想來是要對羅山蠻動手了。」
「定是如此了,那些蠻人殺官掠府,膽大包天,不好好打他們一頓,還當我們大明好欺負了!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