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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場儒士作為秀才替補梯隊同樣有參加鄉試資格,比如當下的兵部尚書譚綸,就是充場儒士出身。這種身份的獲得,除了參加大收試以外,也可以透過官員的舉薦,即官員認為某人是本地有名才俊,特舉薦其以充場儒士身份參加鄉試。
擁有推舉儒士資格的官員不多,跟範進有交集的,也就是南海縣令侯守用。他雖然與陶簡之勢同水火,可是這個權力是誰也剝奪不掉的。具體到侯守用手上有幾個名額,範進沒有問過,但安排出來一個總做的到。大抵陳子翁是擔心這個名額範進自己要用,所以就把其當做是交易的籌碼。
範進倒是不拿這個推薦名額當回事,反正已經得到了薩保的暗示,只要下場就能錄取,又何必盯著推薦名額。他想不明白,陳子翁的孫子連參加大收都沒把握,又哪來的自信透過鄉試,但是看陳子翁的態度很明確,如果自己不能幫他這個忙,這軍糧生意他未必肯承攬。固然巡撫衙門的公事不容推辭,但是商人力有未逮,辦不下來這麼多軍糧,卻是神仙都怪不得的事。
軍糧生意範進自己可做可不做,薩家可還要等著辦成這事在殷正茂面前免禍,再者說來,如果這筆生意做成,梁盼弟就不用再忙著每天去賣狗肉。範進琢磨片刻,問道:「陳老,您的戶籍是在哪裡?」
「南海,老朽一家的戶籍都在南海縣。」
「在南海就好辦了,我可以寫一封信,求縣尊也就是我的恩師推薦令孫以充場儒士身份參加鄉試,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在下於這信的力量可沒辦法保證。」
陳子翁的臉上已經滿是笑容,點頭道:「範公子過謙了,只要有範公子這封書信,此事便可成了。公子在上,受老朽一拜。」說著話,撩起衣袍下擺,人便要拜下去。
等重又來到前面客房時,陳子翁已經一改方才的為難,於軍糧生意一諾無辭,日期上也有所保障。至於定金也只要一成,就答應來操辦。
兩名百戶本以為事情出了波折,神色都有些不愉,固然只要薩保出面,還是能讓牙行低頭,可是自己兩人連這點小事都做不成,在上司那裡,必然落不了好評。眼下峰迴路轉,兩人心內歡喜之餘,對範進的看法,又多了幾分崇拜。
等離開牙行,範進道:「這生意我雖然牽頭,但是後面操辦,還是得找別人。過數驗收,都是件很麻煩的事情,所用的也得是信得過的。我想要到城外一趟,去找三姐來辦。上次的軍糧就是她一手經辦,事情做的很漂亮,一事不求二主,不知二位以為……」
「範公子,我家公子方才有交代,讓您出了牙行,就到南園抗風軒詩社相候,有事與範公子面談。您這個時候要出城,怕是不方便。這位梁姑娘在城裡有沒有熟人,我們可以讓人去找她。」
範進眼下雖然人身自由不受限制,但是這種不受限制的前提,是建立在接受錦衣監控範圍之下。尤其是連肉翼大王的事也知道了,即使薩世忠讓他隨意行動,範進自己也得考慮到避嫌的問題。既然薩世忠相邀,他就不好拒絕。
「三姐有個姐夫,在府衙快班當差,好象別人叫他做肥佬王?」
「嗨,是他啊。」一名百戶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我當是誰,他跟我熟慣的很,範公子不用擔心了,只管去抗風社,我讓人去給他送信,讓他把小姨子叫去抗風軒就是了。」
兩個百戶在街面上很有些面子,隨意招呼過一個巡街吩咐幾句,就有人跑著去找人。範進則由另一名百戶陪同,直奔南園。
南園位於廣州玉帶濠附近,乃是處極有名的園林建築,其周邊多是富人居所,高門大戶,健僕美婢,一派歌舞生平的情景。而南園之內茂林修竹,流水潺潺,景色更是動人,而抗風軒就設在南園之內。
這個詩社成立於元朝末年,彼時紅巾初起,嶺南之地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