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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突然浮起了淺淺的淚意。

可如果我們早一點相遇‐‐阮先生，我們怎麼會沒有早一點相遇呢?怎麼會緣分不夠呢?明明，是你不記得了啊。

1979年，在陳何聯姻的遊輪上，我就遇到了你。

只是這命運，到底是哪裡出錯了?為什麼不過是轉了一個身下了一艘船，再相逢時，已是相見不相識?

後來再相遇，在1987年，他再度來到廈門，為奔阿陳的喪，也為了給何秋霜一個承諾，只是中途插入了一個阮媽媽，於是兩人又有了全新的故事。在那個清晨，在冷冷的廈門的海邊，他說：&ldo;請問小姐名姓?&rdo;

&ldo;耳東陳，恩靜。&rdo;

原來，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第二年，1988年春，她便嫁給了他。

恩靜的手離開了琴絃，移到他腮邊，兩人捱得那麼近，近得她再靠前，就要碰上他鼻尖：&ldo;那現在呢?我們已經遇見了，已經在一起了……&rdo;

他往前再移了一點，高挺的鼻直抵住她的：&ldo;那就，好好在一起吧。&rdo;

原來，原來是該感激這命運的：有生之年，未嫁之時，我遇上你。

&ldo;那何小姐……&rdo;

&ldo;恩靜，我以前一直以為沒必要告訴你，可既然你那麼介意，我就說明白吧：我說過要照顧她，就一定會照顧她，可是恩靜，只是&l;照顧&r;，你明白嗎‐‐照顧。&rdo;

&ldo;所以，還有必要再繼續看下去嗎?&rdo;琴房大門口，在無數橫縱交迭的樂器的另一端，arvy輕咳一聲：&ldo;何小姐，走吧。&rdo;

是的，此時站在arvy身旁、正對著那場夫妻恩愛劇碼目瞪口呆的，不是何秋霜又是誰呢?

十幾分鐘前，當聽到arvy&ldo;不經意地透露&rdo;說阿東和陳恩靜那女人在琴房約會時，她打死也不肯相信。可現在、可眼前這一切……

&ldo;不，不會的，不會這樣的……&rdo;

&ldo;走吧，何小姐。&rdo;

&ldo;不可能的……&rdo;她訥訥地搖著頭，直到被arvy硬拉著走出了好遠，才驀地，回過神來：&ldo;你要帶我去哪?不!我不走!我要去找那個女人算帳!她搶走了阿東!她就一個下作的賣唱女，憑什麼來和我搶阿東!&rdo;

&ldo;夠了何秋霜!拜託你別再自取其辱了好嗎?人家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你找誰算帳?&rdo;

秋霜愣了一下，又聽arvy 說：&ldo;知道你和恩靜最大的區別在哪裡嗎?就在於換成她是你，這種時候，她根本連走也不會再往那裡走一步!&rdo;

何秋霜徹底呆住了，原本蓄了滿眼的淚，突然有一顆率先滾落。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

&ldo;所以，我已經輸了，是嗎?&rdo;

只是啊，在一段感情裡，到底什麼叫贏?什麼叫輸?

一個多鐘頭後，等恩靜唱完了一曲《琵琶行》，又唱完一首《陳娘》，回到38樓時，便見對面的房門半掩著，有女子不甚清醒的淒哀聲自裡頭傳出，然後，是好友崩潰的挫敗聲：&ldo;拜託，你別拉著我啊!&rdo;

她原本已踏進房的腳步又挪了出來，轉往對面。一進門就見arvy正抓狂地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