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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道:「同門之間,有矛盾摩擦,相互妒忌,並不少見,但孟長老插手外門弟子間的勾心鬥角,實在說不通,此事對他絕無好處可言。」
柳放舟冷笑了聲,「小人之心,豈是我等能揣測清楚的?」
沈御嵐看了看師尊的臉色,似乎有些猶豫,繼續道,「不過,雖然這些都尚無證據,但徒兒身負血誓,就算說出無憑證的話語,只要未受到咒術反噬,便可自證清白。到時候,就算無人相信此時與孟長老有關,也不會有人能將徒兒當做兇手問罪了。」
他說得有些小心,生怕師尊一個不悅,又生出了想強行將他身上血誓解除的想法。總不能坦白說,自己查到了這麼多,是數次的臨死前親眼所見吧……
顧安道這次卻很冷靜,看了他一眼,道,「還有呢?御嵐,你似乎還有別的打算。」
沈御嵐深吸了口氣,忽然站起身來,走到顧安道正前方,以大禮下跪,
「徒兒想求師尊,於明日肅清門戶,將徒兒逐出師門。」
顧安道沒有說話,此時卻無聲勝有聲,只有四人的空曠房間裡,一時陷入死寂。須臾後,一股氣勢逼人的靈壓當頭降下,直叫沈御嵐呼吸一窒,渾身都跟著變得沉重起來。柳放舟則急忙布了個防禦,將自己和容秉風一同護住。
顧安道是真的動怒了,作為出雲門門主,他已是半步大成,在即將進階的關口停留了百餘年,在這百年裡,尚未有人能超越他。平日裡,他總是儘可能收斂周身靈氣,就連沈御嵐立下血誓那天,也未曾用修為來震懾他人。
如此威壓,即便是躲在柳放舟的防禦罩中,容秉風這初學者也覺得胸口沉重發痛,站不起身。
沈御嵐卻生生抗下了,咬緊了牙關,將一切翻湧的氣血壓制下去,一聲不吭。
顧安道沉聲道,「御嵐,立下血誓那日,你就打定了這樣的主意?」
沈御嵐恨不得匍匐在地,膝蓋、肩頸都開始痠痛發抖,只好努力靜氣凝神,維持個表面的鎮定,「回稟師尊,立下血誓那日,徒兒以為……以為只是花無欺為報復仙門所為,並未猜到有其它人從中作梗。可正因如此,若不立血誓,徒兒必將坐實罪名,等不到洗清冤屈那天,就要身死道消了!」
顧安道輕聲反問:「所以比起身死道消,你寧可選擇逼為師將你逐出師門,也不肯接受出雲門的庇護。」
沈御嵐:「師尊,明日是血誓的最後期限,徒兒必須將知道的一切盡數說出,可證據不足,定然無法服眾,最終孟長老必然不會受到嚴懲,轉而嫉恨徒兒,若師尊不肯將徒兒逐出師門,必將連累出雲門上上下下!」
顧安道直將茶杯摔了出去,瓷片碎了一地,滾落到沈御嵐膝邊:「沈御嵐,你以為出雲門怕你連累?!」
沈御嵐猛地抬頭,眼眶微紅,「師尊不怕,可出雲門弟子數千人,最小不過八歲!師尊,您當真以為此事只是私人恩怨,孟長老在沖霄門坐的好好的,就非要殺幾個孩子出氣嗎?!他背後還會有哪怕是出雲門也輕易動不了的人,還會有哪怕是師尊您也猜不透的陰謀!」
顧安道:「好啊,私自決定了要離開出雲門,今日就敢口出狂言,不把為師放在眼裡了。」
有如泰山壓頂的沉重靈壓驟然撤去,顧安道站起身來,逕自離去了,留下沈御嵐跪在原地,幾聲師尊喊出口,也不回頭去看。
柳放舟總算鬆了口氣,撤了防護,震袖成風,將地上那些碎瓷片盡數掃到一邊,扶人起來,
「你明知道顧門主的脾氣。」
沈御嵐臉上一絲血色也無,苦笑道,「你也早該知道我的脾氣。」
柳放舟直被氣笑了,擺手投降道,「好好好,你們出雲門最有脾氣,就我沒脾氣,沈兄啊沈兄,這下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