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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佛本是道

這種老式七層樓房的樓頂很清靜，不像電梯公寓的樓頂因為電梯機房的關係有噪音。在樓頂的一角建有一間頂上透光的花房，冬天的時候，範哲會將一些不耐寒的植物品種搬進去，而到了夏天，這裡正好空著，安上空調之後也不熱，算是多出一間屋子。韋石來了之後，範哲從原來住的那間臥室搬了出來，有時住書房，有時也上樓頂住。

徐嗣和範哲經常在民宗局開會遇見，算是老熟人了，大家不需要過多客氣，雖然他並不太清楚範哲今天專門約自己來是為了什麼事。

徐嗣四下掃了一眼，又聞了聞杯裡的茶，&ldo;嗯，茶不錯，山人這廂多謝了。&rdo;範哲只知道徐嗣屬於半路出家，之前似乎有過很豐富的經歷，入道後的經歷似乎也不簡單。據說道門是江西的，十多年前隻身來到這邊，在很短時間裡便在南京道教界嶄露頭角，現在是玉虛宮的觀主。

&ldo;範神父，今天你邀請我來不只是為了品茶吧?&rdo;徐嗣倒是個直性人，說話開門見山。

範哲也不打算繞圈子，&ldo;是這樣，近來我們天主教這邊的環境發生了許多變化，讓我有點兒看不明白，所以有些事想請教一下道長。&rdo;

&ldo;豈敢豈敢。&rdo;徐嗣笑著微微欠身，&ldo;範神父在聖心堂傳播教義救贖世人，成效斐然，大家有目共睹，應該是我向你請教才對。&rdo;

&ldo;徐道長。&rdo;範哲面色一整，&ldo;請相信我的誠意。&rdo;

看到範哲變得嚴肅，徐嗣收起笑容，&ldo;其實我的確是有一點兒看法。&rdo;

&ldo;說來聽聽。&rdo;

徐嗣搖搖頭，&ldo;算了，是很不成熟的看法，不說也罷。&rdo;

&ldo;你這又何必，雖然我們信仰不同，但在宗教界這個大範圍裡，我們一直相處得不錯，現在你這樣有些見外吧。&rdo;

徐嗣白眼一翻，竟然有點兒瘮人，&ldo;你不用拿話來擠對我，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rdo;

範哲不禁苦笑，他剛才的話的確有故意&ldo;激將&rdo;之意，他太想知道徐嗣的真實想法了。現在看來這個徐嗣完全就是油鹽不進，跟自己玩起了道家的看門功夫太極。

&ldo;你真想知道我的看法?&rdo;徐嗣突然幽幽開口。

&ldo;當然。我覺得這會是一條線索。&rdo;

&ldo;線索?&rdo;徐嗣重複了一句，眼神變得有點飄忽不定，&ldo;如果這真的是一條線索，那麼這條線索指向的結論就太……&rdo;&ldo;太什麼?&rdo;

&ldo;太驚人了，如果不說是太可怕的話。&rdo;

範哲語氣一滯，&ldo;可怕?什麼可怕?&rdo;

徐嗣掀開茶杯，一縷霧氣飄出來，他半閉了眼睛啜口茶，&ldo;我等方外之人早已無憂無懼，我說的可怕並非針對你我，而是對世人而言……&rdo;&ldo;能說詳細些嗎?&rdo;

&ldo;其實中國的道教借鑑了許多佛教的東西。像道教的一些名詞，比如&l;位業&r;&l;閻王&r;等，都是從佛教借鑑而來。當然，反過來，佛教在翻譯和傳播過程中，也借鑑、吸收了很多道家學派的詞語和思想，以便適應中國的本土文化，這是一個雙向交流的過程。不過，中國最正統的道教流派卻一直保留著自己最根本的東西。這也是道教同佛教，哦，還包括同你信仰的天主教之間最大的區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