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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強的老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鮮血沿著脖子從胸脯上流淌。彷彿整個蘇區群眾，借著老人形象，鮮血淋淋地站在苦難的大地上！劉洪恩充血的眼睛驀然凸彈出來，又是一個殘酷的冷笑，老人的另一個耳朵又落在地上，老人搖搖欲倒，但挺住了。用如火的目光盯視著仇敵：

&ldo;蘇區的老百姓你是殺不完的！&ot;

劉洪恩意外的微微一怔。沒想到第一個就是個硬骨頭。

&ldo;我就要斬草除根永不發芽！這叫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血還血！&rdo;

劉洪恩咬牙切齒，說得極慢極沉，決絕無比。聲音未落，一個青年人象百米賽跑最後衝刺般從人群中飛出，致使那些匪徒們來不及防備，他已撲到劉洪恩面前，劉洪恩面對這猝不及防的襲擊，竟忘了手中的武器，條件反射似地向後猛退，被身後的椅子絆了一跤，仰天跌倒下去，那青年立即和他翻滾在地上。……

幾個鏟共團丁不敢開槍，馬天標掄起槍託，狠狠地打在青年人的背上，另一匪兵的刺刀從背後插進了他的下腹。

年輕人鬆開了他的仇敵，旁邊的匪兵向他連連開槍。

劉洪恩嚇得魂飛魄散，狼狽地站起來，他的只剩一個鏡片的眼沾滿了血汙。在這膽顫心驚的瞬間，那小夥子猛然躍起，帶著一股悽厲可怖的威猛之氣，重又撲向劉洪恩。

老人搖晃著跨向前去時，一柄刺刀從左側刺進他的腹腔。&ldo;咕咚&rdo;一聲，老人跌了下去。

劉洪恩已經從慌亂中醒轉過來，短劍直插進年輕人的左胸。血人似地撲擊者的身軀急劇地前傾，痙攣不止。終於，他歪倒下去，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四周是一片血汪。那血泊在慢慢擴充套件。

兩個手無寸鐵的&ldo;弱者&rdo;倒下了。

劉洪恩瞠目而視，膽怵心驚，他似乎從中看到了陌生的不可理解的東西。他不再進行他的危險的試驗了，準備下令用機槍全部掃掉。當他看到人群中有人昏倒時，他相信這些黑泥腳杆子並不全是金剛。他決心加速復仇的程序。

他用鍘刀又鍘了兩個，還是無人站出，這時他拉出了竹溝村蘇維埃主席。他從這個人的蒼白的臉上看到他的恐懼。他靈機一動，改鎮壓為利誘，他在國民黨的特別訓練班裡，研究過中國共產黨許多檔案。他從&ldo;要注意群眾的切身利益&rdo;這句指示中，悟出了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的道理。他知道，有些人是為信仰而奮鬥，有些人是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而奮鬥。

&ldo;你想活嗎？&rdo;劉洪恩以平淡如常的聲調問他的仇敵。

&ldo;被你抓到了，我只有死。&rdo;蘇維埃主席的聲音奇特而帶悽惻，說得很有氣概，使劉洪恩觸之若冰。

&ldo;你全家有吃有穿，日子過得並不壞！&rdo;

&ldo;……&rdo;

&ldo;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第一個把你揪出來嗎？&rdo;

&ldo;……&rdo;

&l;因為你的身價比他們高，&rdo;劉洪恩說得很沉靜很莊嚴，眼裡閃出嘲弄的近似鬼怪的光，&ldo;你知道蘇維埃的牌子埋在哪裡，鐮刀錘頭加木犁的旗子藏在哪裡；還有那長方形的圖章放在哪裡。你還知道全鄉的黨員和積極分子……&rdo;

&ldo;你要我說出來全是做夢。&rdo;王虎林對劉洪恩透著幾分友善的表情感到困惑。

&ldo;你說出來，我可以放你全家，保留你家的土地，還給你兩千大洋的賞錢…&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