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寄生蟲(第1/4 頁)
輕井澤惠有些慌慌張張地推開屋門,握在掌心裡的手機那頭還傳來對方已經結束通話的空洞電子音,她急匆匆地換上了鞋子,動作之大甚至將旁邊的“螢”都給嚇了一跳,抬起頭有些懵懵地望向自己還不算太熟悉的女鏟屎官。
北川涼為什麼突然要單獨去見江浦惠美?
輕井澤惠一邊鎖上屋門一邊收起手機噔噔噔地下樓,她在接到北川涼這一通電話時便從心中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北川涼很少會有這種跳過她來自己進行決斷的時候,而且這件事的當事人還就是輕井澤惠本人。
她直覺裡告訴自己決不能讓這兩個人單獨見面,輕井澤惠是瞭解北川涼的,他在眾多的欺凌者中獨獨留下一個江浦惠美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從法理上來說,江浦惠美根本沒有對輕井澤惠做出過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行為,再加上對方還是未成年人,北川涼就算再有什麼家境也不可能直接進行報復。
校園欺凌本就是一種介於道德和法律之間遊離著的存在,不管是所謂的以孤立為主的“冷暴力”還是真正的“暴力行為”,法律機關往往會面臨到受害人年齡太小、故意傷害的程度不夠、從犯眾多等諸多頭疼的問題,再加上校方也會為了學校的聲譽而極力遮掩,因此校園欺凌存在了這麼多年後不僅沒有得到改善,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有著更加低齡化的趨勢。
輕井澤惠腦海裡突兀地出現了一把刀,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把刀已經一點點地在輕井澤惠的意識中慢慢地成形,它的刀鋒正閃著鋒銳的光,然後刷地帶起血。
她並不清楚北川涼和江浦惠美會約在哪裡見面,輕井澤惠決定先去酒店裡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伊崎先生,她從小就認識這個被北川涼稱呼為爺爺的老人,如果能找到伊崎的話,他或許知道北川涼現在的位置。
就當輕井澤惠氣喘吁吁地跑到酒店門口,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時,酒店一樓大廳的沙發中突然傳來了一個略有些耳熟的聲音,她似乎早就在這裡等候著輕井澤惠了,證據是對方面前已經喝了半杯的熱飲以及從容不迫的語氣:
“輕井澤惠……對吧?”
堀北鈴音從書裡抬起頭來,她的聲音像是什麼咒語一樣將輕井澤惠牢牢地釘在原地再挪不動半分步:
“你現在上樓去也只會撲個空,他既然選擇告訴你關於自己的行動,就說明他有明白的計劃和不被你破壞的信心。”
“坐下來談一談吧,在他解決完事情前我們大概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堀北鈴音的語氣堅定,同時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魄力:
“你是誰?”
輕井澤惠明明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是她還是明知故問地裝傻。
“堀北鈴音。”
堀北鈴音很乾脆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沒有任何的字首和字尾。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輕井澤惠依然是不依不饒,她一看到堀北鈴音就會自然地想起“婚約”這兩個字,它們化作一團詭異的惱怒像一根直直的鋼筋撐在了她的身體裡,從腳一直頂到頭,讓她渾身上下瞬間繃緊了,脖子和腰直愣愣地,就連腳步都僵著,挺挺地走到堀北鈴音的面前。
“我想這也是北川希望看到的。”
堀北鈴音一點也沒有被輕井澤惠的氣勢嚇到,兩個人凌冽地對視著,在北川涼的名字出現後,空氣中彷彿就有一種更尖利的東西劃過了,它劃開輕井澤惠的聲帶,讓她的聲音聽上去更模糊了些:
“你和他很熟嗎?才認識一天還是兩天?”
輕井澤惠承認,當她單獨面對堀北鈴音的瞬間,渾身立刻像是刺蝟一樣豎起了所有的刺,就像是之前的夢魘一下子出現在她的眼前一樣,她又恐懼又憎惡,但又帶著點好奇的意味打量著堀北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