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惡意……惡意(第1/4 頁)
江浦惠美的父親是個十足的酒鬼兼賭鬼,這也是他被就職的會社開除的原因,成為無業遊民後的男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去投身於各式各樣的賭博。
“黃和毒全是虧本,只有賭博有來有回!”
江浦惠美還記得小時候自己的父親一邊剔著牙花一邊毫不客氣地找母親張手要錢的情景:
“等老子贏了錢,你們就知道我本事了。”
但是最後的結果是江浦家背上了一千多萬日元的債務,越賭越輸,越輸越賭,將所有的本錢一推而下,咬著牙去借了高利貸,利滾利的高利貸如同張開了猩紅巨口的惡魔,將整個江浦家吞噬了進去。
輸到沒辦法再賭的男人開始嗜酒,他仍然沒有要出去工作償還債務的意思,每天的生活便是縱酒、嘔吐、昏睡、縱酒的迴圈,母親要忙著做一些零工來補貼家用,籌措著錢財應對每月的債款,因此很長的時間內,江浦惠美便被留在家裡照看著這個醉醺醺的酒鬼。
清理男人的嘔吐物是江浦惠美最熟練卻也是最痛苦的工作之一,那些混雜著劣質白酒刺鼻味道和酸臭的粘稠物質就像是希臘神話中西西弗斯永遠推不上山頂的那些圓石一樣,她筋疲力盡地處理完一次後,又會發現對方已經大搖大擺地又吐的滿床都是。
江浦惠美在七歲的時候認真地思考過要不要用一個透明的塑膠膜把父親給罩起來,這樣每天只需要清理一次包裹著他的塑膠膜就可以了,但是也不過是想想而已。
上了國小之後的江浦惠美渾身上下似乎還帶著點那種揮之不去的腥臭味,這個味道讓別人把她自然而然地給排除出去了,就像她放學後一個人站在門口也等不到來接的家長一樣。
江浦惠美觸目所及盡是大人們的腿和車輪,她抬起頭,家長們和汽車構成了一道道圍牆,她穿梭在這些由圍牆組成的叢林中,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
落井下石是人類無師自通的本領,連孩子都知道這個道理,畢竟大家都明白抬高自己很費勁,但是踩低他人卻很輕鬆,既然兩者都可以達到抬高自己的目的,那選擇輕鬆的途徑也就自然而然了。
踐踏比自己的低的人和物會帶來滿足感和成就感,江浦惠美在成為了被欺凌者後好像變成了一個廉價的玩具熊,負責給班上的同學們製造出廉價的快樂,她被捉弄著出醜之後,只要有一個人帶頭地笑起來,全班便會一起咯咯咯地笑起來。
在那段日子裡,江浦惠美注意到了輕井澤惠的存在,與江浦惠美從始至終的沉默不同,輕井澤惠是慣於道歉的孩子,她的眼淚既豐富又熱烈,但是卻沒有注意到其實她的道歉和眼淚並不會起什麼作用。
欺凌者對待被欺凌者,就像是用鞭子在抽打著一隻陀螺,你轉的越快,反應越劇烈,他們便愈加的興奮。
江浦惠美感受到了一種類似於同病相憐的親近感,她開始主動地去打聽輕井澤惠的一些訊息,在某個下雪的冬天,她正鼓著信心打算去和同為被欺凌者的輕井澤惠成為朋友。
那天的雪下的很大,江浦惠美的鞋子踩在雪地裡有嘎吱的脆響,她重重地落下一步又一步,聽著雪在腳下如同玻璃一樣碎裂,從小時候到現在,她都是像狗一樣聞著別人的氣味長大的,她判斷出輕井澤惠和她是同一類的人。
江浦惠美想試著與輕井澤惠抱團取暖,她覺得她們一定會有共同的話題,一定能成為朋友。
但是她看到了輕井澤惠和另外一個男生站在一起,那個男生低著頭對輕井澤惠說:
“我要轉學去你的學校。”
江浦惠美從那個男生的目光和語言中感受道了一種讓她慌亂的東西,那是一種叫喜歡的情感。
她一下子想起自己和輕井澤惠兩個人在學校裡被男生們揪著頭髮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