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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昕一聲不吭地看著靠在右側船舷的三公主趙瓔珞，她當時看得清楚，就是這位，在趙淺予背上用力一推。

趙檀有些不安：&ldo;三妹，你也是的，我們這許多人擠一擠，她們肯定下水了。你伸什麼手？被誰看見瞭如何是好？&rdo;他現在想起裡這三年被趙栩揍的疼痛了，不寒而慄起來。

趙瓔珞笑嘻嘻地說：&ldo;誰看得見？&rdo;她看著船頭那十幾個人，視線在蘇昕臉上打了個轉：&ldo;誰又敢說自己看見了？&rdo;

蘇昕移開眼睛，卻看到有一個人同自己一樣，臉上有些僵硬。卻是七娘。

&ldo;阿姍，你怎麼了？&rdo;蘇昕問她。

七娘看看她，搖了搖頭，轉過身看著水面。

蘇昕走到七娘身邊，輕輕地問：&ldo;你也看到了是不是？&rdo;

七娘嚇得一個激靈，渾身汗毛倒豎，拼命搖頭。

蘇昕悄悄地說：&ldo;我也看到了。&rdo;

七娘立刻回頭看看，覺得無人注意，這才湊近了蘇昕說：&ldo;你說是誰推的九娘？&rdo;

蘇昕一愣：&ldo;啊？誰？&rdo;

七娘搖搖頭：&ldo;我吃不準。&rdo;

蘇昕訝然。

七娘又打了個寒顫：&ldo;可能是張姐姐，也可能是我四姐‐‐&rdo;

蘇昕啊地一聲輕呼，不可思議地看著七娘。

七娘靠緊了她，抖抖索索地低聲說：&ldo;你看清楚了？到底是誰？&rdo;

蘇昕想了想，搖搖頭：&ldo;我看到有人推四公主了‐‐&rdo;

七娘面無人色地發起抖來，剛想回頭。蘇昕一把拽住她：&ldo;別動！&rdo;

這時一雙手忽然搭在七娘肩上。七娘啊地一聲慘叫，跳了開來。卻是張蕊珠一臉關切地問：&ldo;阿姍，你怎麼了？看著很不好的樣子？&rdo;四娘六娘也走了過來問她怎麼樣。

蘇昕捏住七娘的手：&ldo;沒事，阿姍就是擔心九娘。越想越後怕！&rdo;

六娘由衷地欽佩道：&ldo;九妹那麼小的年紀，卻能捨身勇救四公主，真是‐‐&rdo;她竟然一時想不出用什麼詞來描述了。

四娘微笑著說：&ldo;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九妹這次立了大功，待午後捶丸賽大展身手，這汴京城，還有誰不知道我家九孃的呢？&rdo;

蘇昕和七娘對視了一眼，各自垂首不語。

※

寶津樓的偏殿裡，四公主趙淺予正躺在榻上，對著高太后細聲細氣地說著自己得救的過程。她年齡雖小，卻伶牙俐齒，這一摔，空中停留，再摔，九娘救她，抱旗，太初甩槍，六哥入水。她淚盈盈的，卻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榻邊的高太后向皇后陳婕妤，還有梁老夫人都被她說得心一上一下，又驚又怕。

趙淺予想了又想，還是沒說有人背後推了自己。上一回，她的辱母忍不住同陳婕妤哭訴趙瓔珞把她從慈寧殿的臺階上推下去。當夜就被婆婆命人杖殺在她面前。六哥後來抱著她讓她哭，可是她哭不出來。

高太后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搖著頭，朝梁老夫人讚許道：&ldo;孟子一脈，果然仁厚。你家這小小稚女，竟能捨身救阿予。真該讓天下人知曉，當為天下人楷模啊。老身看，應讓禮部好生表彰一番。&rdo;

趙淺予一聽，大喜：&ldo;婆婆，就是就是！&rdo;

梁老夫人趕緊跪了下來：&ldo;娘娘，折殺孟氏一族了。九娘所為，出自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