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第1/3 頁)

四娘見他又退了一步，垂下頭輕聲開口問道：&ldo;太初表哥，你‐‐求求你了，你救救我罷。&rdo;

陳太初一愣，不自覺上前一步，微微彎了腰問：&ldo;你這是怎麼了？&rdo;

四孃的淚落在手上：&ldo;我家翁翁聽了我舅舅的話，逼著我給吳王做妾。要不然就要把我嫁給程之才那樣的無賴。&rdo;她抽噎著抬起頭來，淚眼婆娑中，陳太初一臉訝然。

陳太初略一思忖，卻又退了一步，沉聲道：&ldo;孟家是汴京城數得上的世家，斷然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你爹孃和你婆婆梁老夫人更不會允許家中女兒做人侍妾。你該好生和家人商量才是，請恕太初愛莫能助。&rdo;

四娘只覺得耳邊一陣轟鳴，是，他的眼睛只會看著九娘，他的同情，也只會給九娘一個人。她巍巍站起身，上前一步顫聲問道：&ldo;若是，若是九娘這樣同你說，你！你也會說愛莫能助嗎？&rdo;

陳太初劍眉一挑，眼中寒星掠過，玉面更沉，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逕自走到井邊刷刷兩下提起一桶水，倒入空桶中，又將那裝魚的大木桶也灌滿了水。一手拎起一隻木桶，就要回廚房去。

四娘一愣，不管不顧地上前揪住陳太初的一隻衣袖，顫著聲輕聲問：&ldo;我！我是有哪裡比不上阿妧嗎？&rdo;

陳太初腳下一停，掙了掙袖子，卻拽不回來，轉過身看見四娘滿面淚痕，他沉聲道：&ldo;還請四娘子自重。&rdo;

四娘耳中嗡嗡地響，彷彿聽見自己心一片片碎在地上的聲音，有嘶啞的聲音似乎不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ldo;太初表哥，我‐‐我心悅你已久！&rdo;陳太初袖子被她揪成了一團。

不知何時，那晾曬藤蓆的婦人，投洗巾帕的孩子，早已離去。

陳太初一愣，看看面前寸寸柔腸，盈盈粉淚的少女，手上輕輕放下水桶，掰開她關節發白的手，不自覺地拂了拂袖子，退後一步，作了個深揖：&ldo;多謝四娘子厚愛，只是太初已心有所屬，無以為報，日後還請遵德守禮，切莫再提。&rdo;

四娘站在樹陰下，看著一臉溫和卻言辭如針的陳太初，打了個寒顫，喃喃道：&ldo;我知道你喜歡阿妧，你們個個都喜歡她。是她就用不著守禮了，就可以提了？&rdo;

陳太初不由得露出一絲厭惡之色，正色道：&ldo;四娘子慎言。莫壞了九娘閨譽。她年紀尚小，一貫守禮。&rdo;聲音中已經滲透出了寒意。

四娘搖著頭，孤注一擲地上前一步，咬著牙問：&ldo;太初表哥可知道我蘇家表哥同九妹兩情相悅？你何苦來‐‐？&rdo;

手上一股大力湧來，四娘一個趔趄，半跪倒在井邊，渾身顫抖著，又驚又怕，竟不敢再看陳太初一眼。

陳太初手中的水桶潑出的水濺濕了他半邊下擺，看著四娘，吸了口氣溫聲道：&ldo;九娘將來長大後心悅哪一個，是九孃的事。我陳太初心悅哪一個，是我陳太初的事，但都與你無關。你身為九孃的姐姐，我只能替九娘說一聲可惜，也替孟家說一聲可惜。&rdo;不待四娘做任何反應，轉身提起兩隻水桶，幾步就去遠了。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戳在四娘心上。四娘看著他的身影，多年苦戀，今日在這陽光下一寸相思一寸灰，灰飛煙滅，再無一絲希望。多愁牽夢，難成易碎。那人看著溫和，說出的話卻如此傷人。她羞憤欲死，渾身發抖，最後含著淚在唇齒間一字一字吐出&ldo;陳、太、初！&rdo;終於抱著那井沿哭了起來。

&ldo;你如今可死心了？&rdo;忽地一聲溫和的聲音在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