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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了雪,之前斷過的肋骨又隱隱作痛,疼得沈歸晚不得不蜷縮起身體睡覺。
他一直記得肋骨斷時那刺穿皮肉和肺葉的疼痛,就像在心口開了一個血洞,血不斷向外湧著,寒冷和疼痛瘋狂地擠佔著原本屬於心臟的位置。
那種瀕死的感覺,沈歸晚不想再經歷了。
杜之年看著沈歸晚,臉上的荒謬和錯愕交織在一起,融合成了一種十分古怪的表情。
「沈歸晚,你是不是……」他停頓了幾秒,才繼續道:「被找到過?」
模糊不清的疑問像是蓋在鮮血淋漓過往上的最後一層遮羞布,杜之年隱約猜到了沈歸晚胸前那道傷疤的由來,卻不敢細想。
沈歸晚抬起頭,看向他眼睛乾淨明亮,但杜之年從裡面讀出了別的東西。
杜之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看著沈歸晚艱難地換上衣服。
沈歸晚換好了衣服,摸到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回頭看向了杜之年。
「怎麼了?」杜之年問到。
「你能……借我一點錢嗎?」沈歸晚的臉上露出了無措和為難的神情。
杜之年愣了幾秒,發出一聲驚愕的疑問:「……什麼?」
沈歸晚低頭盯著地板,「手機沒電了。」
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了杜之年的預料,他摸了摸後腦勺,在臥室裡左顧右盼了一陣,從床頭櫃裡取出了錢包。
他將裡面的鈔票全部塞進了沈歸晚的手裡,「現金只有這麼多,不夠我去取。」
「不用了。」沈歸晚收緊手指,將那疊鈔票攥在手裡,「謝謝。」
杜之年看著他那副模樣,心裡五味雜陳。
將沈歸晚送到門口,杜之年倚在門框上,猶豫了一會,忽然叫住了正在換鞋的人:「沈歸晚。」
「你真的不在乎自己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嗎?」
杜之年的聲音在玄關裡迴蕩,沈歸晚的眼睛似乎閃過一絲光,杜之年想看得更仔細些,卻被他低頭的動作擋住了視線。
沈歸晚看著自己的腳尖,喃喃道:「在乎也沒什麼用。」
在乎不能讓離世的人起死回生,也不能讓人渣得到報應,除了徒增痛苦之外,根本毫無用處。
所以他一直不去思考自己的處境,不想去改變,只是沉默地忍受著母親曾經經歷的痛苦。
杜之年卻不甘心地追問道:「你可以改變這些,為什麼不做?」
「我做不到。」沈歸晚朝他扯了扯嘴角,那大概是笑,但杜之年看不出來。
一陣漫長的沉默後,沈歸晚率先轉過身,開啟了公寓的門。
風灌進屋裡,帶走了他身上僅有的溫暖。
沈歸晚的身體輕輕顫抖著,但在即將踏出公寓的剎那,杜之年握住了他的手。
「下週沒事的話,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杜之年緩緩地問到。
手腕被拉著,但出手的人沒有用勁,只要輕輕一掙就鬆開了。
然而沈歸晚沒有這麼做。
他反手握住了杜之年的手腕,低聲應了聲:「好。」
沈歸晚的回答讓杜之年的臉上終於浮現出淺淺的笑容,他細心地叮囑道:「到家了記得說一聲。」
「嗯。」沈歸晚應著,卻沒有馬上離開。
他站在門前,平靜的注視像無聲的邀請,杜之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在風將門合上的同時吻上了沈歸晚蒼白的唇。
這是分別前的親吻,既不熱烈,也沒有半點纏綿,唇瓣之間儘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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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母親
杜之年沒能留下沈歸晚。
臨別苦澀的吻後,寒風灌進杜之年的公寓,捲走了溫暖,也帶走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