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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拿人家的手軟,他更怕席與風對他心懷愧疚,用不知該拿他怎麼辦的眼神看他。
可即便如此,後續席與風給予的照顧,仍然超出了江若的想像。
住院的第一晚,江若起夜兩趟,都是席與風扶著他去的洗手間。
江若甚至懷疑他根本沒睡著,不然為什麼每次自己剛撐著胳膊坐起來,他就已經來到床邊了?
吃早餐的時候,江若委婉提出這邊不需要人照顧,讓席與風該忙忙,不用管他。
「不忙。」席與風說,「等下要做身體檢查,我帶你去。」
上午有好幾項檢查,血常規,超聲檢查,還要測量體溫和血壓。
這讓生病後習慣硬扛的江若很不適應,尤其身邊還跟著個人,自己無論站起還是坐下,這人總是伸手來扶他,讓他有一種自己半身不遂或者命不久矣的錯覺。
他分明只是被踢兩腳,受了點傷,席與風何至於如此上心,如此細緻入微地伺候他?
檢查完畢,江若又要方便,席與風把他送到洗手間門口,又要跟進去,江若眼疾手快抬胳膊撐住門框:「我自己來就行。」
席與風盯著他看了會兒,到底還是後退一步:「有事叫我。」
關上門,坐在馬桶上的江若嚴肅思考,還能問他要點什麼。
再這樣下去,估計他傷還沒好,人先瘋了。
好在下午席與風要去公司,走之前說下午會有訪客,如果不想見就讓他們回去。
江若指向門口:「可以先讓這兩位大哥回去嗎?」
只見病房門外,兩邊各站著一名身材魁梧的黑人保鏢。
「他們不會影響你休息。」席與風說。
「可是我不需要保護。」江若小聲說,「其實我覺得你更需要……」
將西裝外套披上,席與風走到床邊,抬手輕輕撥弄江若睡亂的頭髮。
聲音也很輕地落在頭頂:「我之前也以為,他們會沖我來。」
江若一時無言反駁,或許是因為席與風嗓音中的疲憊透露著一種差點失去的後怕。
保鏢到底留下了。
下午先來的是小沈,她帶來一束花,正好插在病房桌子上的花瓶裡。
唯恐耽誤江若休息,小沈只說工作上的事不要緊,鄭依婷那邊已經聯絡合作方調整了時間。
被問到鄭姐這陣子是不是很忙,小沈躊躇片刻,如實道:「其實昨天事發後,除了在保姆車上的司機和我,鄭姐也接受了調查。」
原是席與風認為綁匪出現的時間與江若下樓的時間重合得太過湊巧,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漏放的原則,把所有涉事人員都揪出來查了一遍,和江若約定見面時間的鄭依婷自是不能倖免。
江若聽完詫異道:「怎麼會懷疑你們?綁架我的那輛車應該就埋伏在附近,所以動作那麼快。」
小沈說後來經監控影片查證確是如此,那車一大早就在附近的路上來迴轉圈,看到江若出現,就徑直開了過去。
「也怪我們不好,明知早高峰堵車也沒換條路走,如果能早點到,說不定就沒這事了。」小沈懊惱地說。
「不怪你們啊。」江若說,「對方有備而來,昨天沒成,說不定是今天,或者明天後天,這屬於是命中註定有此一劫。」
小沈被他逗笑。
臨走前,小沈說:「江老師好好休息,工作都不急,席總說了一切以您的身體為先。」
江若應下了。
小沈走後有警察來做筆錄,安何是第二天下午來的。
他一個人,把孟潮的禮品一塊兒捎來,一個果籃和一個摸著很厚的紅包,江若指果籃:「這個是你準備的。」
安何笑嘻嘻:「知我者莫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