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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經停了,很快,日頭就要升起。
已過了中秋,到了深秋。
容華每日都是掰著手指頭數過來的,除了盼著下一日的到來,容華根本沒有做任何事情。尤其是在半個月後,應心遠宣佈容華的傷已經徹底痊癒,容華便整日整日地站在路口等著,每看見一輛馬車經過,他就會雙眼放光,發現不是辛沐和二郎之後,他又會神色黯然。
儘管他知道一月之期還沒有到,他還是會忍不住天天等著。
有時候,容華會想,或許辛沐這一次也是騙他,說是回來,便再也不會回來。可他又想,那時候他對自己笑,對自己說話那樣認真,不像是騙人的。況且他若是要走,專程回來一趟做什麼?難道就是故意讓自己再次從希望到絕望嗎?
辛沐不是那樣的人。
他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到最後,容華終於還是這樣堅信著,因此他也充分地尊重了辛沐,並沒有派人打探辛沐究竟是不是去了臨洲赴約,儘管這對他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情。
盼著、念著、想著……一月之期,已經只剩下了六日,容華還是照例每天在路口等著,他原以為自己還要受六天的煎熬,可他沒想到,他要等的人,提前回來了。
那日的天很好,日光並不刺目,微風中有稻穀的清香,那輛馬車便從金色稻田中的石板路緩緩駛來,容華遠遠地看著那輛馬車,就知道他愛的人在那裡。
依然是二郎忍不住先行掀開了車簾,露出了興奮的笑臉,衝著容華用力揮手,喊道:「殿下!」
而後二郎又自己跳下車,朝著容華快步跑去,這時候,辛沐便也掀開了車簾,看著在路口像是望夫石一般矗立著的容華。
辛沐低下頭,不禁輕輕地笑了。
很快,容華便抱著二郎走到了馬車跟前來,辛沐便叫停了車夫,決定不必將車拉到門口。容華自然地伸手扶著辛沐下了車,而後又接過辛沐手上的行李,他表面上還保持這風度翩翩,但微微發顫都手指,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三人沿著稻田路往家的方向走去,容華開口問道:「棋局如何了?」
二郎仰起頭,一臉驕傲地說:「我爹出手,還有破不了的棋局嗎?我們又贏了一大筆銀子!」
辛沐揉了揉二郎的頭,說:「生怕別人不知道嗎?若是被歹人聽了去,可怎麼好?」
但他的臉上,分明也是掛著驕傲的笑容的。容華看得滿心歡喜,接著邊說:「無妨,反正有我在,就沒歹人能欺負你們。」
二郎捂嘴笑了笑,飛快地往前跑,留辛沐和容華二人獨自走這一條瀰漫著稻花香的大道。
容華側頭看著辛沐,微微含笑。
在這麼久之後,遲鈍的他終於完全搞懂了不善言辭的辛沐,他讀懂了他委婉的表達,他知道,他的付出和等待,終於有了結果,從此以後,他不必再患得患失,不必再夜不能寐,也不必再守著悔恨和痛苦度日。
傷痛都過去了,辛沐給了他機會,他們有了新的開始,以後只會越來越好的。
容華的笑意放大,他溫柔地看著辛沐,輕聲道:「回家吧。」
辛沐也側頭看容華,回答道:「嗯。」
他們慢步走著,辛沐的心裡漸漸湧起了一些帶著甜味的欣喜。從很多年前的事情開始慢慢理,終於漸漸地理出了一個頭緒。他想,自從中了情毒以後,對容華的感情就像是瘋狂滋長不受控制的藤蔓植物,慢慢地將一顆心給緊緊纏繞,時間長了,假的也便成了真的。
這世上若有一人,讓他恨入骨髓之後仍舊牽腸掛肚,讓他怨不盡、憎不盡,離亦苦、恨亦苦。
這世上有此一人,也僅此一人,那便是容華。
如此還何必苦苦掙扎自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