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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趕了大半那日山路,黃昏之時,只見迎面一支不知是官是匪的隊伍匆匆趕來,望見那隊伍中的眾人手上豹子、猞猁等猛獸,隊伍中的車轎子裡,更有猛獸低吼嗚咽。
「七娘,別慌,這是地方上的小官為討好京城的皇親國戚、王公貴族,巴巴地給京城送小玩意呢。」張信之陪著夏芳菲坐在馬車裡。
夏芳菲撩開簾子去看,恰對上一隻豹子幽暗的眸子,立時嚇得心驚肉跳。
「是敏郡王家的親眷嗎?我們是霽王家的。」來人自報家門道。
夏芳菲心知這是個先帝過世後,被蕭太后打壓的皇族中人,因張信之、楊念之嗓音獨特,不許他們出聲。
「這位大哥看錯了,我們是尚家的。」奉命給夏芳菲送嫁妝的老管事道。
「竟然不是?那你們一群這是要去哪裡?」那位又問,與自己隊伍中人竊竊私語,反覆打量這邊的車轎。
「繞到東邊,出了嶺南去江南道上去。」那老管事道。
對面的隊伍分出一支四五人向著來路奔去,剩下的待夏芳菲一行的隊伍讓到路邊,便慢慢地幾經過山道,走遠了。
「那群人信了嗎?」夏芳菲蹙眉道,霽王乃是先帝之子,先帝過世後,霽王尚且不如甘從汝在長安城裡尊榮無邊,他定然憎恨甘從汝。
張信之等也不敢說話,只將霽王昔日與甘從汝的種種過節說了一說。
夏芳菲心中忐忑,眼看天快黑了,若是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上被人下了黑手,心慌意亂地想他們一群人又不會上天遁地,若當真被盯上了,那些人又有豹子、猞猁等追隨他們的蹤跡,思量再三,決心前面若是有分岔的路口,就兵分兩路,叫書生、遊俠一路,他們一路,如此也保險一些。
將這些話跟張信之說了,又叫張信之傳達了,可沿著山腳的崎嶇蜿蜒的山道,走了大半日,也竟只有這一條,壓根沒有叫她那兵分兩路策略實現的餘地。
在飛禽走獸的吼叫中趕了大半夜,眼看著天邊泛起魚鱗般的雲浪,馬車裡擔驚受怕了一夜的夏芳菲輕輕吁了一口氣,忍不住有些疲憊地打起哈欠來。
「七娘,咱們白操心了一夜,那群人不是……」柔敷才要說那群人中的四五人不是因為他們才折返的,就聽山谷中傳來一陣馬蹄並走獸的吼叫聲。
張信之、楊念之等紛紛緊張起來,再看,一路追隨而來的遊俠,竟然嚇得先逃竄到兩邊山上。
夏芳菲道:「咱們也去山上……」
「來不及了,聽著聲音,是獒犬。」楊念之道,隨後很是悵惘地說:「五郎也養了不少獒犬,如今,那些獒犬不知歸了誰。」
夏芳菲緊張地視窗看,原本還奢想著自己能帶著隊伍去了宓縣,也叫甘從汝瞧瞧她的能耐,誰知還沒走多遠,就遇上了……聽著聲音越來越近,撩開簾子一看,已經能夠瞧見一群人騎在高頭大馬上,牽著獒犬、豹子等,圍獵一般湧了過來。
「叫人千萬別輕舉妄動。」夏芳菲道。
張信之、楊念之不敢出聲地叫隊伍靠著邊上,把路讓開,卻見來人將他們的隊伍團團圍住,任由獒犬、豹子等將前抓搭在他們的馬車上大聲喘息。
「幾位大哥,這是做什麼?」老管事出面道。
那群人讓開路,卻見一個金冠紫袍,二十四五的男子驅馬過來道:「五郎,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否?」
夏芳菲心跳如雷,須臾想,定是他們還沒進嶺南,就先被盯上了,昨日那群人詢問,不過是再確認一番。
「這位公子莫不是誤會了?我們隊伍裡,沒有叫五郎的?」老管事道。
夏芳菲幾乎聽得見將蹄子搭在馬車上的豹子胸中低低的嗚嗚聲,手心裡冒出冷汗,暗恨甘從汝捨下她,先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