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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芳菲前頭因自己教書教的好,引著許多人爭著來學,心裡還十分得意呢, 況且敢來趴著看的壯漢,都是被甘從汝武力征服的山賊,也不怕他們動什麼歪心思——每每想著他們公婆兩個一文一武征服無數山賊土匪,甘從汝心裡還十分得意 呢。此時見這又被駱氏嫌棄了,累了一日,也不肯去跟駱氏說好話,乾脆地道:「我不去,誰愛去誰去。」叫柔敷抱回賽姨,依舊回房洗漱換衣裳去。
柔嘉、麗娘無法,只得去回給駱氏,到了晚上,瞧見駱氏躺在床上怨天尤人不肯吃飯,就去說給夏芳菲聽,見夏芳菲還是不肯來,又想起甘從汝貌似比夏芳菲好說話一些,就叫人去門上等甘從汝回來。
誰知甘從汝前頭為接駱氏耽擱了許多事,晚上又並未回來。麗娘、柔敷兩個又是勸說夏芳菲又是勸駱氏,累得人仰馬翻,過了四更就也懈怠了,不肯再管。
誰 又知駱氏躺在床上,掉著眼淚越想越悲傷,只覺自己就這麼一個女兒,將她視作掌上明珠地捧大,一輩子的心血都花在她身上,她自甘墮落就罷了,還要將她孫女的 一輩子也填進去。掉著眼淚,只覺得自己這輩子沒個活頭了,在黎明時分起來,望見繡嬤嬤、柔敷等都在外間睡著了,就開了箱子櫃子,尋了條在平衍州親自為夏芳 菲繡的腰帶,淚流滿面地移來凳子,心想她就看夏芳菲明兒個會不會後悔今日沒來服軟,將腰帶幾次三番地甩向樑上,那腰帶總是輕飄飄地落下來,忽地聽見窗外有 悉悉索索的動靜,先放下腰帶,悄無聲息地出了門,望見門外是楊念之、張信之兩個,登時冷笑道:「你們兩位莫非又添了新毛病,不來我這老婆子門外瞧一眼,睡 不著覺?」
張信之嘆道:「夫人,用不著非那麼個力氣往樑上甩,將腰帶系在高凳雕花格子架上,人坐在地上往下一墜,就一了百了了。」
駱氏原本心恨夏芳菲心硬,不肯來哄她,決心自戕叫她後悔,此時被張、楊二人看穿,便羞惱起來,冷笑道:「你們二人教我如何死?好個女婿,專門派了人來羞辱我。」
張信之心道若不是怕甘從汝為難,誰肯來管你呢,嘆息道:「咱家之所以知道這法子,是瞧見了家裡夫人是如何去的。」
駱氏一怔,見屋外伸手不見五指,萬籟俱寂中,只有遠處山上的野獸吼叫,詫異地道:「蕭夫人她不是病故的嗎?」說來,她年輕時候還羨慕蕭夫人呢,出身尊貴、夫君一表人才,又是皇后親妹,這樣的人,哪裡會像她這麼個與夫君、女兒離心背德的人一樣會想自戕。
楊念之低聲道:「夫人一次從宮裡回來,被年少無知的五郎劈頭蓋臉罵了一通,當晚就掛在高凳上去了。五郎傷心太過病了一場,幾乎隨著夫人去了,醒來了,便不記得夫人是怎麼死的了。」
「不記得了?」駱氏顫聲問,因楊念之的話,又想起了舊日的一些傳聞,心道莫非蕭夫人果然跟先帝不清不楚?
張信之點頭附和道:「全不記得了。」
駱氏聞言,登時沒了尋死的心,心道若是她死了,萬一夏芳菲也病一場就忘了她呢?跟夏芳菲死磕到底沒意思得很,迷迷瞪瞪地就回了房,過了一會子天就亮了,依舊依著多年的習慣早早地起了床,聽說甘從汝沒回來,就去尋夏芳菲一同吃早飯。
柔敷、雀舌也不攔著她,駱氏逕自進了夏芳菲屋子裡,瞧見夏芳菲迷糊著眼正給賽姨餵奶,淡淡地道:「將來等你女兒這麼待你,我就圓滿了。」
夏芳菲面無表情,駱氏又掃見床邊準備給賽姨換的移庫都是些舊衣裳,眉頭又皺了起來,隨後坐在床邊,一邊嫌棄夏芳菲自甘墮落,將自己埋汰成了奶孃,一邊輕聲問:「女婿昨晚上去哪了?」
「殺人去了。」夏芳菲道。
「正經地問你話呢,也不怪女婿夜不歸宿,你瞧你,昨兒個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