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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聲,連粥帶碗碎了一地,黏糊糊的叫人看著噁心。「我有手,我自己來。」
蕭祜依舊沒有生氣,只是對外頭令道:「長生,叫人過來收拾一下,順便再送碗粥過來。」
他設想過很多種她醒來的情形,如今已是很好了不是嗎,隱隱還有些竊喜她竟還有這般力氣,可見他多日的照料沒有白費功夫。
蘇沐棠竟聽他笑出了聲音,卻是有些有些看不明白了,心想這人是不是有病,被打被罵被折辱,皆全然沒有反應。
難道是自己太過美貌,以至於崔三對她不可自拔?
可,明明兩人攏共才不見幾面啊?
皺起眉頭,蘇沐棠乾脆直接攤牌,「三爺也是做大事的人,見多識廣,就別提那什麼以身相許的老土話,我蘇沐棠可以許你錢財,也可助力經營,但……」
「都聽你的。」蕭祜沒有給她機會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蘇沐棠將信將疑,接手過長生新端來的白粥,自己勺了幾口送入嘴,竟然甜絲絲的帶著桂花味。
這時她愛吃的味道,他怎麼知道呢?
側眼看去,卻依舊是那張沒有表情的面具,看不到他任何情緒,蘇沐棠隨口找著話說,「崔三爺,這回送我回了番禺,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蕭祜默了一瞬,而後答道:「到時候再說。」
卻不知為何,聽崔三這般雲淡風輕,不再予以糾纏,蘇沐棠心裡倒是有些小小的失望,另一方面又反思自己是不是過於冷漠。
畢竟人家是真的捨棄了京城的營生,專程送她回來,她卻對人家非打即罵,全然沒有好臉。
接下來的半天路程,蘇沐棠總算對蕭祜稍微和顏悅色了些,還有心情同蕭祜閒談。
蕭祜同她說起自己的身世,才知道他也是個可憐人,父母早逝,跟隨姑母長大,自小擔起養家重責,湖海飄零,刀尖上舔食,十餘年才堪堪得來這方家業。
卻不想竟給她蘇沐棠盡數毀去。
如今全部身家只剩這條客船,待得送她歸家,還不知何處安生。
真真是聽者憂心,聞者落淚。
自來不想欠人情的蘇沐棠,當即表示要予以起萬兩白銀助他東山再起以作酬謝,哪知蕭祜竟然當場拒絕,並道:「我崔三救蘇將軍,乃是一腔赤忱,不忍忠良落得如此下場,所謂施恩不求報,銀子崔某是萬萬不會收的。」
「但……」說到此處,崔三頓了頓,又接著說:「蘇將軍若真想謝我,不妨容我在總督府歇腳些時日,也好再做打算。」
此處所指的總督府,乃是指蘇沐棠外祖兩廣總督柳萬山的府邸,柳萬山幾個兒子,只得蘇母柳氏這麼一個麼女,自當是捧在手心,連帶蘇沐棠也受盡了照拂,自是大手一揮,應下了這個「微不足道」的要求。
哪知這廝下了岸,歸了府,得了院子,卻又要鬧著見總督大人。
蘇沐棠本是偷偷摸摸將她帶回府的,自是沒想過給家人引薦,但此番這人竟直接找到她下榻的院子,不免就驚動了正在蘇沐棠院子裡聲聲心肝寶貝肉疙瘩的柳氏。
「沐棠啊,這人是誰啊,為何戴個那般古怪的面具?」柳氏抹了把喜極而泣的眼淚,望向院門口站著的蕭祜道。
「他呀,小時候家裡窮,燒火的時候給臉燒花了,沒面目見人。」鑑於柳氏這個愛逼婚的性子,以及蕭祜曾提及過的事情,蘇沐棠以為很有必要將一切可能提前斬斷,「不只是醜,還很是窮困,因著幫過我一些小忙,就想著我牽線搭橋,讓外祖給他行一些方便。」
「也是個可憐人,咱能幫就幫吧,別叫人幫你倒寒了心。」
蘇沐棠搖了搖頭,這才知曉自己以前這爛好人的性子是隨了誰了,信步走到院門口,見只有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