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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郎走到窗邊,任由衣擺被風吹得撩起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肌膚,也正是因為這寒冷的夜風,讓他的思緒稍微清晰了些。
可以肯定,那個老頭子把他叫回來的期間,他的住處那邊一定是派人乘機過去重新佈置了,也不知道楠雄能不能發現。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老頭子一定是想要打探出他的計劃,畢竟若僅僅是為了進入東大醫學系,在東京的範圍內,那個老頭子還是可以依靠手中的一些權力試圖把他矯正到『正道』上的。也就是,他不可以現在就透露出他打算大學期間設法交換到德國的想法,否則,在他現在還無法完全脫離對這個家族的依賴前,老頭子一定可以有能力讓自己不得不留在這。
甚至,老頭子一向對他的第二個聽話的兒子也頗為嚴格管教,偏偏在他回來的時候就湊巧地讓喜助從老師和僕人還有美子夫人的看管下溜出來,還恰好在樹林邊遇到掃墓回來的自己。
林太郎不相信巧合,也不相信偶遇。
每次自己回來都一定會去見母親,這是沒有必要隱瞞的事。那麼,老頭子刻意讓喜助接近自己,是打得什麼算盤呢。若說美子夫人還會擔心她的兒子和自己這個叛逆的兒子離家出走,但老頭子則絕不會這麼想。
林太郎緩慢地眯了眯眼,明滅浪潮在眸中翻湧起雪白泡沫,寒冷涼意流轉過瞳仁深處陰影,再無聲無息地融於一片看似明澈的瑰麗深紫。
是想藉助喜助來探測自己的態度嗎,雖然自己的確不是很喜歡那個孩子,但也對他沒有特別多的惡感,而在這種情況下往往會不自覺地暴露出一些真實想法。那麼,接下來的話,想要再試探自己,可以利用的也就只有……
天際邊沿,一片初生的乳白色緩慢地從地平線探出頭,一寸寸,一尺尺上升。
那是代表新生的黎明,是即將到來的璀璨晨曦的象徵。
少年單手插在衣兜,注視著那片愈發向四周擴大的黎明。
那掙扎著衝破黑夜的黎明,所帶來的究竟是璀璨奪目的紅日,還只是狂風怒號的暴風雨前兆呢?
林太郎的唇角向上緩慢勾起,露出一個極為淺淡卻頗為傲慢的弧度。
他不會在意,他也不會為此遲疑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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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插在口袋裡穿著解開了領口釦子的襯衫的少年打著哈欠站在和室內:「所以您究竟有什麼事?我還趕著回去做作業呢。」
坐在榻榻米上的男人顯然已經收斂起了自己的脾氣,用一種冷峻的目光盯著和這間和式格格不入的少年。
「鷗外,我聽喜助說,你去了樹林。」
「哈,難道您現在改行當警察了嗎?就算是警察也沒必要干涉別人的私事吧還是說您已經疑心病重到連我每天吃飯吃幾口都要掌握在手中了?」
「鷗外,我不理解你為何對我有如此重的怨氣。」男人說,「喜助只是很久沒有見到你這個兄長所以想要親近你而已,你這個兄長一點都沒有做出什麼榜樣,非常失職。」
「這也就算了,但是你該有的對辛辛苦苦養大你的父親的尊重呢?峰子的病是我也無能為力的,你為了已經過去的事產生無用的怨恨,只會毀掉你的未來。」
「怎麼說呢,雖然我現在已經見過了很多人,但能做到父親您這樣顛倒黑白混淆真假還毫無愧意的,再無二人。」一邊說著這樣的話的林太郎還裝模作樣地舉起手拍了幾下,「佩服,佩服,這一點無論如何我都趕不上您的一個小拇指呢。」
果不其然,這包含著嘲諷的話語讓男人好不容易擺出的冷靜威嚴的姿態再次破功,然而,在男人還沒有發作出來前,林太郎就轉身推開門,拎起放在門邊的行李包:「真抱歉,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沒有太多時間用來浪費呢,我走了。」
「鷗外,你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