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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軍醫嘆了口氣,眉頭緊擰。
「我們之前都想錯了。以為殿下是中了毒才導致經脈滯澀,武功盡廢,實則並非如此。」
他抬起頭,神色凝重地看向二人。
「殿下武功高強,內力雄厚。中毒之後,雖殿下並無意識,但身體為求自保,便自行阻塞經脈,將毒圍困在左胸傷口周圍,減緩了毒性發作。造成了武功盡廢,內力全無的假象。」
韓統領皺起眉。
「也就是說,其實殿下的武功一直都在。無法催動內力,是這些經脈將劇毒圍堵住了?」
白軍醫點了點頭。
「是。殿下原本應當也是如此以為的。可我方才為他把脈之時,發覺他的經脈已然暢通無阻,武功已回到全盛時期。」
說到這裡,白軍醫頹然地搖搖頭。
「想來殿下是察覺到了。卻不知為何,竟多次強行催動內力,衝破經脈,毒已然往全身遊走。怕是……時日無多。
恍若一道驚雷,在耳邊轟然乍響。
時日……無多?
裴明月愣在原地。
聽白軍醫的意思。蕭雲霽應當是知道了自己武功還在的真相,也知道了自己催動內力會導致舊傷中的劇毒順著經脈擴散。
可在東宮之時,除了射箭,他從未動過武。
真正開始動武。是在出了宮,逃亡的某一段路上……
她想起來了。
他第一次動刀見血,是替她擊退流寇的時候。就在被那個老頭把過脈之後!
是那個老頭告訴了他真相。
所以,在那之後的每一次動武,都是在催發劇毒的擴散,而他每一次廝殺,都是為了救她。
即便他明知道,這樣會加速自己的死亡。
裴明月怔在原地,只覺整個人都木了。
是她莽莽撞撞,沒心沒肺,遇到危險就一頭往裡扎。不僅如此,她居然還無恥地裝噎騙他,害他因為這樣荒謬的理由動用內力。
自第一次動武,為她解圍以來。與她相處的每一日,他都在清醒地倒數著自己的死期。但他卻從未埋怨過她,甚至沒讓她瞧出過半點端倪。
而她在做什麼?
莽撞而愚蠢地一步步將他推向死亡,還義正言辭地責怪他力不從心的冷漠。
裴明月轉過身,直愣愣地走進房門。他蒼白而安靜地躺在榻上,她踉踉蹌蹌走到他榻前,顫抖著跪在他旁邊。
淚水在臉上肆意橫行。她輕輕握住他冰涼的手,無聲地痛哭起來。
也不知哭了多久。彷彿察覺到她的異樣,他像是終於醒了,手指在她掌心微微動了動。
「怎麼哭得這樣厲害?」
蕭雲霽緩緩睜開眼睛。嗓音有些嘶啞,想來是因為毒發的緣故。
瞧見他春寒料峭的眉眼。裴明月只覺心裡一串揪痛,眼淚便更加洶湧起來。
「殿下……」
滿腹的愧疚堆在嘴邊,反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無聲地痛哭著,嬌俏的眉眼下起了淋漓的大雨。
蕭雲霽眉頭蹙得更深。他有些費力地抬起手,動作有些生澀地為她擦去眼淚。
「是不是昨夜嚇著了?」
裴明月用力搖頭,難過得幾乎說不出話。
「我都知道了,殿下。」
她抬起手。隔著衣裳,顫抖地覆在他左胸那道猙獰的傷口上。
「這就是您想要告訴我的那件事,對嗎?」
蕭雲霽怔了怔。停在她眼角的手指緩緩垂落了下來,他輕嘆了口氣,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是。」
一切終是有了答案。裴明月終於再也忍不住,將臉埋在他刀痕交錯的冰涼掌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