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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是因為他情緒高,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他情緒低,累。任由手指按動,才會無意識地發出這麼多。甚至沒精神認真衡量哪些是需要說哪些是不需要的,就一股腦往外倒。
而那頭的邢刻停頓了許久之後,才回訊息說。
「嗯,知道了。」
「叔叔身體怎麼樣?」
昏暗的小巷,邢刻坐在一塊黑色的石頭上。
這條小巷無光,連月亮都照不進來。唯一的光芒就是邢刻的手機螢幕。
照進他的眼睛,餘撒在他身上。
那邊的許拙似乎安靜了一會,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回復給他許清朗的情況。
說的是皮外傷,輕傷,沒什麼的,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讓邢刻放心去考試。
邢刻看了螢幕許久,比許拙之前離開的時間還要久,才又回了一句。
「知道了。」
收起手機,抬眸朝面前的醫院看去。
他是看著許拙一家進去的,一直到現在,隔壁沈阿姨出來了,但許拙一家沒有。
他們沒從醫院裡出來,許清朗受的不是輕傷。
邢刻坐在石頭上,隔了好一會兒,伸手用力蹭過了自己的臉頰。
之前許拙才陪他一起收拾好的書包就在一旁的石墩上放著,到火車站時還鼓鼓囊囊,如今卻蔫吧下去。
開往邊北的火車票被邢刻揉爛在掌心。
王哥說,他有辦法治邢東海。辦法多到能給邢刻挑,說這樣的酒鬼,要弄起來太簡單了,想綁可以,想讓他死也可以。
「二十幾年的老酒鬼了,那喝了酒走橋上不小心掉水下去,掙扎不起來,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兒嗎?」王哥當時拍拍邢刻的胸脯說:「你不管,不讓你媽管,那還有誰在意,誰管啊?這麼簡單的事兒,也就警察傻,條條框框那麼多,反而把事情弄複雜。」
他不怕給邢刻支招,因為這種招只要用了,邢刻就早晚會去他們身邊。
甚至不要用這種招,王哥都確信,邢刻早晚會去他們身邊。
邢刻恨不恨邢東海?他恨。
邢刻想不想邢東海死?他想。
這就夠了。
當天晚上,許拙一家在醫院耗到了很晚。
下半夜的時候,許清朗的情況趨於穩定。許定平也確定邢東海一時半會放不出來,便讓其他人盯著,自己趕往了醫院。
大人們都在了,就沒想讓小孩兒守著。
半夜的時候,孫芳麗打發許拙回家。
許拙那時候已經很困了。
到路邊打車的時候都開始犯迷糊,一邊揉眼睛,一邊攔車。看著好像都不想回家,想直接在醫院地板上睡覺,搖搖晃晃的。
見狀,巷子裡的邢刻下意識站起了身。
然後發現許拙還沒困到這個地步,他能自己上車回家。
不僅能自己上車回家,還能在上車之後,給他發條訊息。
「我到家了,你比賽加油。我這兩天看著我爸,過幾天我看抽個時間去邊北接你,好好比賽,別想太多。」
發完訊息的許拙在計程車上重重地嘆了口氣。
前邊的司機師傅好奇問他小孩兒哪來這麼重的氣嘆。
許拙重著眼皮皮笑肉不笑地答應兩聲,目光朝車外的昏暗景象看去。
半夜的風涼,吹得人心更涼。
他那條訊息,直到凌晨才等來邢刻的回覆。
言簡意賅三個字,說:「別來了。」
那段時間,許拙的心情特別複雜。
邢刻在半夜三點多的時候跟他說別來了,然後在六點多的時候補了一句,說叔叔受傷了,他就好好留在臨西陪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