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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這麼蠢，又小家子氣，客套話都說得無比僵硬。陳見夏拼命回憶，打算師夷長技以制夷‐‐軍訓那天，於絲絲是怎麼樣親熱又隨意地拉近和她之間的關係的？怎樣幾句話就套了她的底進而耍得她團團轉的？

好難。

活了十七年，唯一一個毫不費力走近的只有李燃。但她不敢居功，是他走近她的，他現在跑遠了，想去哪兒去哪兒，陳見夏站在原地像個傻子。

&ldo;你怎麼從來都不笑的？&rdo;開場白說到口乾舌燥，陳見夏停下休息，忍不住問餘週週。

餘週週一愣，歪頭回憶，&ldo;有麼？我以前經常笑的。&rdo;

&ldo;那現在呢？反正你現在不愛笑。&rdo;

餘週週於是笑了，很淡，甚至稱不上是笑。她搖搖頭：&ldo;不說我了。&rdo;

見夏覺得自己僭越，更加不知所措。

餘週週的聲音溫柔卻清晰：&ldo;我不著急回家，也不會把你說的話告訴別人，只是不一定能安慰或者幫助你。但我會盡力。你別繞圈子了，直接說吧，沒事的。&rdo;

人和人的氣質怎麼可以差這麼多。為什麼每個人都比她酷。

陳見夏此刻不想傾訴了，只想撞牆。

囉嗦了十幾分鐘，陳見夏仍然覺得沒說清，但餘週週踐行承諾，聽得的確認真。

&ldo;挺帥的啊，&rdo;餘週週露出一點笑意，&ldo;我是說，你擠對於絲絲那句，挺帥的。楚天闊也好李燃也罷，凡是她喜歡的都喜歡凌翔茜。&rdo;

見夏有些不好意思。餘週週並不知道，她一輩子就威風過這麼一次。

&ldo;你想了解凌翔茜？我和她小學是同學，不同班，知道得不多。她和我的一個……同學，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好。&rdo;

見夏沒留心那個停頓很久的&ldo;同學&rdo;，大著膽子問：&ldo;人好嗎？&rdo;

餘週週：&ldo;好。就是有點傻。&rdo;

&ldo;傻？&rdo;

&ldo;哦，你是問凌翔茜啊，&rdo;餘週週難得有些不好意思，&ldo;凌翔茜現在的性格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樣了。畢竟長大了。&rdo;

&ldo;那她小學時候什麼樣子呀？&rdo;

&ldo;你關心那時候幹什麼，&rdo;餘週週笑話她，&ldo;都沒發育呢，而且那個叫李燃的也不認識她。&rdo;

陳見夏差點嗆水。

&ldo;於絲絲說李燃喜歡凌翔茜，你難過什麼呢？莫非你喜歡李燃？&rdo;餘週週問。

喜歡喜歡喜歡，餘週週講出這兩個字的語氣稀鬆平常。也許是行政區走廊太寬闊，空曠得很安全，陳見夏也不再驚慌，只是呆呆盯著自己的鞋尖，後腳跟篤篤地敲著牆沿。

&ldo;我不知道。……你有喜歡的人嗎？&rdo;

餘週週終於露出了一個讓陳見夏驚異的甜美微笑，眼睛彎彎，像只善良的小狐狸，大大方方地說：&ldo;有。&rdo;

見夏突然覺得離餘週週近了許多，興奮起來：&ldo;是誰？咱們學校的嗎？&rdo;

&ldo;是，但他早就畢業了。他比我大六歲。&rdo;

&ldo;那他也喜歡你嗎？&rdo;

餘週週收起了笑容，搖搖頭：&ldo;我不知道。&rdo;

她們一起沉默了一會兒。

喜歡的人喜不喜歡你，這個謎題從十幾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