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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和淵盯著關瑤, 一步步走到她身前,眉目依舊專注。
如果說這些時日的裴和淵,情熱得仿似炎夏密不透氣的蒸籠, 那麼此刻的裴和淵,便如冷麵煞神般,帶著一身墮指裂膚的凜冽之氣, 意圖把人凍成冰碴子。
他越接近,關瑤越是感覺自己額頭都發涼。
待人在跟前立定, 四目相對,裴和淵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也沒有說話。
關瑤看著那張雨前密雲般滯板的臉, 半晌伸手揪了片他的衣角,顫巍巍地說了句:「夫,夫君, 你會打馬吊麼?」
裴和淵闔低眼皮,看著那瑩潤的纖纖玉指。
靜默須臾, 一句「不會」到了嘴邊, 出口卻成了句:「我可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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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裴和淵還是沒能得到學馬吊的機會。
因為夏老神醫不耐煩跟裴和淵打, 補了三缺一位置的,是秦伽容的夫君周仲昆。
周仲昆任的是大理寺卿的職, 才從獄廳審完犯人回府,就被拉來了萬汀樓打馬吊。
在馬吊桌上,他負責餵牌, 負責點炮, 還負責挨秦伽容的罵。
別看周仲昆平日裡用起刑來眼毛都不眨, 可下了審斷臺脫下公服, 私下倒是個清和平允的。
尤其在秦伽容跟前,更是個罵不還口的好脾氣。
便如這會兒,他明明是按著秦伽容的暗示出了張餅子,讓老神醫撿去補了個順,便被秦伽容瞪眼罵了兩句手臭。
周仲昆還溫溫地笑道:「娘子莫動怒,傷了胎氣便不好了。」
關瑤摸牌的手滯了滯,旋即驚訝地望向秦伽容:「你有喜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都成婚兩年了,有喜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麼?再不懷,人家都要說我是不下蛋的母雞了。」秦伽容摸索著自己手裡的牌,尋思要打哪張能讓老人家快些聽牌。
「咳。」周仲昆以拳抵唇,佯咳兩下道:「娘子莫要這樣說自己。」
談話間又是幾張牌出去,待周仲昆再打出一張條子時,夏老神醫激動地把牌一推:「胡了!嘿嘿!」
老神醫喜得神采煥發,捏了捏自己那須辮,搖頭晃腦道:「我昨個出去溜達,在個巷子裡頭跟人耍了幾圈,一個二個盡會噓呼,出起牌來吭哧癟肚跟納老鞋底子似的,半點不過癮。這玩意兒啊,還就稀罕跟你們耍!」
秦伽容拿起桌上一枚幹棗便擲到周仲昆身上,作勢咬牙切齒道:「姓周的!你是不是摸完刑具沒洗手?」
周仲昆彎腰拾起掉落在地的幹棗,好脾氣地點點頭:「那我再去淨個手。」
「算了算了!真煩人,來跟我換座兒!我就不信了,今天還胡不了一局!」秦伽容說話便起了身。
夏老神醫歪頭看她兩眼:「瞅你氣色紅潤說話勁兒也足,底子不是個虛的。成婚兩年才揣上肚,那得問你男人,備不住是他不想讓你懷。」
不料私心被點破,對上秦伽容吃人的目光,方起身去扶妻子的周仲昆只好掛上無奈的笑意道:「我是想著娘子還小,婦人懷孕生產,既辛苦又傷身,遲上幾年也是好的。」
「好什麼好?你沒見婆母急得那樣,恨不得拉我住到廟裡去給觀音娘娘看香!」秦伽容直接上腳去踹周仲昆:「你都快三十人的了,膝下還沒個子嗣,人家不是當你有什麼毛病,就是當我身有不足!」
「屁大點事兒吵吵什麼?」夏神醫喝了口茶,咂咂嘴道:「不就是不想揣娃?老頭子給你們開幾帖藥就好了。」
周仲昆卻道:「不瞞前輩,聽聞避子藥傷身,晚輩不願讓她服用那藥。」
夏神醫:「嘖,瞎鼓求,誰說讓你媳婦喝了?藥是開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