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啟程遠赴北冬地(第1/2 頁)
秦愚在夢裡見到了無憂,她躺在乾草堆上,凍得哆哆嗦嗦的她被一個男人背了起來,她乾裂的唇僵硬的一張一合:“你放我走……” 她昏了過去,抓著男人肩膀的手忽然無力脫垂,手腕上的鐵鏈發出十分清脆的聲音! 秦愚是喊著“小悠”醒過來的,他還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裡,牧昀給秦愚蓋了蓋被子,但秦愚卻坐起來,囑咐牧昀,如果能快,就不要拖沓時間。 從上京一直到達塗州,天氣越走越冷,秦愚被青君裹的好似一個粽子,可他卻嚷嚷著不冷,他站在馬車前面臺子上,望著滿天的大雪,覆蓋在遙遠的邊疆。 到達塗州那一夜,大雪封住了出城的路,往前走就是塗州望樓,過了望樓,就離開了大津地界,跨過一望無際的北部雪原,就會看到巍峨的長城。 他們在離城門最近的驛站歇息一夜,而秦愚卻病倒了。 他不是鐵打的身子,每日都站在雪裡遙望路程,身上堆的雪都能將他淹沒! 牧昀在秦愚身邊伺候,夜裡都不敢闔眼,這裡可是塗州,距離家鄉甚遠,又離目的地甚遠,在外長途跋涉最怕的就是日夜兼程與生病。 夜裡秦愚因為腿疼又發熱而痛苦醒來,他抓著藥碗一口就把湯給吞了,冒了汗,但腿上巨疼叫他昏天黑地的,無法清醒。 他夢見自己年少時,他被推到了渡口,縹緲地是極其潮寒的地方,秦愚這輩子都忘不了。 他和要害自己的人撕扯,大腿上被狠狠的砍了一刀,接著就被人一腳踢進了大海中。 混鹹的海水就好像拿著漏壺往他肚子裡灌一樣,他要逃出水面,卻又被按下去,再逃,就再被按下去。 黑暗的海底只有他弱小的身軀在不停的爭取光明,他像一隻將死的老狗一般,用最後求生的本能,在水裡不斷的揮舞著就要僵硬的四肢。 可他只是個孩子,而不是一隻老狗! 秦愚被一雙有力的手拉出了水面,他就躺在青君的背上,好像一個他素未蒙面的親人,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母親,只有母親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如此的勇氣,並不寬闊的肩膀,和堅定的步伐。 她說她叫青君,她拉扯著秦愚,走了三天三夜,離開了縹緲地。 飢腸轆轆的他倒在青君的腳邊,不同於縹緲地的潮寒,沙灘上的乾熱讓他睜不開眼睛。 這個夢境纏繞在他的腦海,這一次喚醒他的不是母親的面孔,也不是父親的頭顱血,他看到了無憂。 還是那樣的一棵樹,上面落滿了白雪,樹下沒有無憂,卻有那麼一陣風,颳倒了樹,地也四分五裂,無憂躺在一片乾草堆裡,像那棵樹一樣,身上落滿了雪,卻沒人給她蓋一件衣裳。 秦愚渾渾噩噩的醒過來,他拖著自己的腿,招呼牧昀牽來馬車,告訴他,日夜兼程。 “你夢到什麼了?” “你看不到嗎?”秦愚躺在馬車裡,他看著身邊的青君。 “我看不到別人的夢境。” “我是說未來。” 青君抿了抿嘴唇,言:“我看到的東西一片模糊,或許未來本該這樣,太清晰也不是未來了。” “沒有什麼能看到的嗎?” “我只看到了黑龍和雪。” 他們日夜兼程,也用了五天,才到達長城之下,秦愚已經昏迷了兩日,只會偶爾因為寒冷而甦醒。 他是不怕冷的,可被風寒纏身的人,也會想要顫抖。 來迎接的人是秦愚的表哥穆阿恪。 冬地的金帳幕臣沒有大津那樣複雜,金帳是冬地王的地位象徵,往下擁有銀、鐵、銅三等,對應三等將軍,幕臣有金、戶、權三類,對應財富、血脈、謀略,以年長者輩長者為尊,沒有品階,文武決鬥中勝者入帳幕,敗者成螻蟻,這是冬地的規矩。 當然也可以選擇不參加決鬥,那麼這輩子也很難有化龍飛天的機會。 穆阿恪是鐵帳將軍,他可以化龍的地方,則是他的戰場。 而覽淵,則沒有化龍的機會,這輩子都不允許。 因為他在決鬥中成為了敗者,他輸給了穆阿恪,前九名沒有他覽淵的名字,離開了萬冬城,找到了自己的師父,成了一個齷齪的津人掮客。 秦愚是在萬冬城裡醒過來的,寒冷的王宮要比有爐火的上京皇宮寒冷一千倍。 他換上了冬地的高領衣裳,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