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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的地盤裡，是誰欺負我弟弟?&rdo;霧起按了按我的腦袋，&ldo;是誰不要命?&rdo;

我只顧望著他掉眼淚。

霧起背對著我半蹲下身：&ldo;上來，哥哥揹你。&rdo;

我爬到他背上，還是一個勁掉眼淚。霧起直起腰來邁步：&ldo;怎麼哭得這麼安靜?不告狀啦?怕什麼?哥哥在呢。&rdo;

我吸著鼻子憋眼淚：&ldo;我長大了。&rdo;

&ldo;變成大哭包啦?&rdo;霧起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走得很穩，像從小到大的無數次裡一樣。哥哥的背是可以用來哭的，哭累了，還可以被哥哥哄著睡。

&ldo;變成大男人了。&rdo;我反駁他。

&ldo;沒有吧?&rdo;霧起拍拍我的腿，&ldo;今天不能睡，來，下來。&rdo;

我滑到地上站好，霧起擦乾淨我滿臉的眼淚，端著我的臉左看右看：&ldo;還是我的小傢伙啊。&rdo;

&ldo;還哭不哭?&rdo;霧起捏了捏我的臉，&ldo;不哭了，就走吧。&rdo;

我鼻子一酸，又想哭。

&ldo;誒，誒，哭也不能留下啊。&rdo;霧起手忙腳亂，&ldo;好不好?要不然哥哥再揹你走一段?等一下走好不好?&rdo;

&ldo;非要走嗎?&rdo;我顫著聲音問。

&ldo;這裡不能留。&rdo;霧起和我抵著額頭，&ldo;好不好啊?&rdo;

我攤開手，手心裡的金盞花已經有些奄奄了，花瓣也被我攥得皺巴巴的。我把這朵垂頭喪氣的花塞進霧起手裡：&ldo;那…這個給你。&rdo;

霧起珍而重之地將它籠護在掌心，對我露出笑容：&ldo;去吧。&rdo;

我睜開眼睛，對著床頂浮雕看了很久，依舊看不清那是一幅什麼圖景。

殷希聲遮住我的眼睛：&ldo;看不清不看了。&rdo;

&ldo;希希。&rdo;我扶著他的手腕，他的手掌覆在我的眼睛上，我在他手底下眨眼睛，&ldo;我夢見兩條路，一條很黑，一條很亮。&rdo;

&ldo;你走了哪一條?&rdo;殷希聲溫聲問。

&ldo;很黑的那條。&rdo;

&ldo;很勇敢。&rdo;

&ldo;我走了好久啊。&rdo;我說。

&ldo;然後呢?走到哪裡了?&rdo;

&ldo;走到更深的黑暗裡了。&rdo;

第100章 花

觀頤

泰恆塔是一個很知名的塔，但沒有任何傳說。這很奇怪，但凡名聲在外，總會有些或真或假的編排，但泰恆塔沒有。

原汀是我在天界的第一個朋友，當初這個第一位朋友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ldo;好好做神，別進泰恆塔。&rdo;

但一直到我們分道揚鑣，他也沒再對我詳說泰恆塔。我單知道泰恆塔是一個恐怖的所在，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恐怖，才能讓天界眾神忌憚，讓明粢不得不入輪迴洗罪。

我至今也沒有見過泰恆塔。如果鍾毓秀的瘋狂是泰恆塔所致，那麼入塔為囚似乎也不算什麼刑罰。這人間早已是我的地獄了，泰恆塔不過是另一場噩夢。

我像往日一樣在殷府晨起，洗漱，更衣，用膳，好像從未有過開滿金盞的一場幻夢。

我對殷希聲說：&ldo;希希，我要走了。&rdo;

殷希聲彷彿對此早有預料：&ldo;你說路上很黑，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