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第1/2 頁)

葉鳴蟬沒應好，也沒應不好，他買完花種，順手還帶了兩個人的午餐，和樓嵐起的點心，糖糕的攤前有不少人，他耽擱了片刻排隊。

然而就是這片刻耽擱，一切都脫出了預計，手無寸鐵的樓嵐起要獨自面對不善來者的滿腔惡意。樓嵐起不是真正的不見風雨，他也和葉鳴蟬一起經歷過亡命奔逃和血腥殘殺，也能在戰時成為助力，在戰後提供慰藉。他嬌氣，但不膽怯。

可樓嵐起確確實實在害怕，來者只是簡單的站在那裡，樓嵐起已經害怕得發抖。葉鳴蟬心疼憤怒得雙眼發紅。

樓嵐起騎坐在葉鳴蟬身上，抖著手去掰他的手指：&ldo;把刀給我…把刀給我…&rdo;

葉鳴蟬咬著牙，壓抑著聲音裡的怒火，柔聲哄道：&ldo;嵐起，小嵐，你乖，放手。&rdo;

&ldo;把刀給我!&rdo;樓嵐起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落，&ldo;給我…你不要看…你不要看好不好?&rdo;

葉鳴蟬瞳孔皺縮，深埋心底噩夢再次翻攪起濁浪，一切悲劇的源頭似乎都在此刻串聯為一體，世間最致命的無力，從來都是那一句：&ldo;你不要看。&rdo;

&ldo;好。&rdo;葉鳴蟬強嚥下湧上喉口的血腥，溫聲道：&ldo;我不看。&rdo;

烏鵲驚飛，寒蟬鳴泣的末日終於還是來臨，葉鳴蟬依舊要獨自走向他的不得善終。

第99章 迴響

觀頤

越別枝徹底地長開了，像一把出鞘刀，開刃以後便再也不能被任何事物遮掩光芒。

那雙灰色的眼睛還是一樣的好看，像冬日清晨濛霧的湖面，也像夏日傍晚雨前的山巔。

我轉過頭，蹲下來看見水塘裡自己的倒影，鬢邊已經有了落霜。

我大感驚奇，扯落髮帶，小心翼翼地把那根白髮纏在手上給越別枝看：&ldo;你看，我也有白髮了。&rdo;

越別枝把我從地上拉起來，他看著我的白髮，一手扶著我的頭，另一手輕輕一拔。

&ldo;你幹嘛呀?&rdo;我看著越別枝把白髮從我手中拿走。

&ldo;走吧。&rdo;他來拉我的手。水邊是一片廣闊的金盞花海，放眼望去，彷彿置身金玉為階的仙境。

成年的越別枝比我高得多，媯州人都很高，異常的發色與瞳色使得他們在人群中極為顯眼，得天獨厚的身高更令他們越發矚目。越別枝就是這樣的吸引眼球。

他比葉鳴蟬還要高，肩胸寬闊，四肢修長，有高挺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窩，鼻樑很高，發色反而比小時候淺，有些偏灰。

他牽著我，步子邁得很大，我幾乎是一路小跑著跟在後面。走了有一段路，他才意識到不是所有人的腿都和他一樣長，才終於放慢步伐。我鬆了一口氣，邊走邊彎腰從一海碎金裡撈起一朵。

&ldo;去哪裡啊?&rdo;我問他。我把花拿在手裡，水塘已經被我們甩在了身後，走到這裡，四周都是金色的波浪，好像天也被映得金亮，彷彿天地都被金盞佔據。

越別枝的話還是很少，他轉頭看我，對我說：&ldo;你該走了。&rdo;我才發現不知何時，花海已經走到了盡頭，面前是兩條路，一條通向噬人的黑暗，一條通向另一片金色花海。

我抓緊越別枝的手：&ldo;走那邊吧?&rdo;我指向花海通道。

&ldo;那是死路。&rdo;越別枝說。

&ldo;不是吧?&rdo;我抓著越別枝的手，把他往那邊拖，&ldo;走嘛，走走看嘛?&rdo;

越別枝不動，他一隻手垂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