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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被喧譁聲吵醒,突然放聲大哭出來。可這強壯的哭聲似乎從另一種層面預見了他未來會大有作為,不然怎麼每個恭賀他父親的人都這麼說道。
筵席總算正式開始,那些美味佳餚亦跟著落入人口。
無支祁不再看了。
滕九也睜開了眼。
無支祁看上去有些茫然。
滕九早就發現,他雖然看上去一副大人模樣,有時也故作冷漠無情,但卻比孩童還要心軟。
滕九想要將手收回,卻被無支祁一把抓住。她愣了愣,看向他,他對她道:「人真難理解。」
滕九垂眼,看著他沒放開的手,一時竟沒掙開,只點了點頭。
無支祁又道:「所以人間還是很有意思的。」
滕九恍惚意識到他要說什麼,一時竟忘了他還牽著她的手,只是盯著他。
無支祁也看向她,黑色的瞳仁裡映照出她清麗的臉龐。
「我還是不會單純為了他們而去犧牲,但我答應你,如果你能尋到讓我能夠自由行走的方法,不管是什麼,我都會配合你來止住這淮河水患。」
滕九看著他的眼睛,道:「一言為定?」
無支祁微微頷首:「一言為定。」
第39章 霜降(五)
方法不是那麼好找的,滕九常常帶一些奇珍異寶回來嘗試。
如今無支祁身上戴了許多奇怪的玉佩與長鏈,最後卻僅是維持住了淮水當前的洶湧,堪堪遏制它繼續增長的勢頭。
無支祁提醒她:「這些東西都只是杯水車薪,再這樣下去,淮河早晚有一日會失控。我能感覺到,那一股力量在變強。」
今日的他,已不是懵懂初生時的他,便是有意將自己壓在無邊淮水之底,那無盡的浪潮依舊隨著他體內日漸增長的妖力而奔騰。有時無支祁會忍不住想,興許真是這天命要逼他為禍人間,不然怎麼這人人嚮往的「好事」偏偏落在他頭上。他既未一心修煉,又未吞食大妖,偏偏這身妖力見風就長,當真是何德何能。
滕九道:「我知道,你試試這個。」
她掏出了一串念珠,這是她此行機緣巧合之下得來,能夠封印妖力。滕九猜測無支祁身上的妖力與淮水異狀同根同源,若能抑制他的妖力,便能止下淮水的洶湧。先前他們那些嘗試雖然收效甚微,但到底試出了一條明路。
無支祁看著她手中的念珠,自然知道那是佛家的產物,有些無奈,神仙也求神拜佛麼。
滕九要為他戴上,他雖然無奈,倒也低下頭配合。念珠串一套上他的脖頸,他便感到明顯不適,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中緊緊掐住了他,讓他呼吸不暢。
無支祁下意識去扯這念珠,念珠似是察覺到他的抗拒之意,渾身金光大作,又向內縮緊。
滕九見狀,眉頭微蹙,伸手想先將念珠取下,卻被無支祁抓住右手,阻止了。
無支祁睜開因為痛苦而閉上的雙眼,看向脖頸上戴著的長串念珠,他能感覺到這念珠比滕九往常尋來的法寶要有效許多。妖力被束縛並不舒服,所以他才會產生本能的抗拒,而現在他要做的,是放下這份抗拒。
這並不容易。
念珠上的光芒漸弱,不是那種耗盡威能後油盡燈枯的黯淡,而是彷彿找到共存之道後逐漸收斂了鋒芒。
無支祁的妖力被封住了小半,那種感覺就好像血脈的運轉被什麼東西堵塞了部分支流,渾身都不太痛快。
他對滕九道:「好似有些效果。」
他可以看見,淮水流經四面八方時,不再那麼怒張著嘴想要吞吃一切,而是像填飽了肚子的兇獸,趴在那兒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尾巴,看著來往的行人,卻興致缺缺。
滕九難得露出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