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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富貴人家裡主人家總是鮮少親自下廚,偶有下廚也多半是家中娘子站在一旁,指揮廚娘一個個步驟去做,算是完成從孃家帶來的方子。
可極少的,也有親自下廚的娘子,用著連廚娘都覺繁複的方子,幾乎將閒暇時光都耗在裡頭,難得的親力親為。
起初總是做不好的,就算下人們不敢妄加評斷,小娘子自己也能看出菜餚的離譜。慢慢的,後來便做的好了,品嘗時總與夫婿細細談笑,商討著其中鹹甜。
再後來,府裡多了個更年輕,更嬌嫩的小姑娘,娘子便不再下廚。廚房裡煙火依舊,做慣活的廚娘動作更快,擺樣也更精緻,一切同從前一樣,甚至比從前更好。
也有貧賤夫妻,灶上鍋碗瓢盆比臉都乾淨,日常飯食讓人看了了無食慾。眼見那娘子突然病得不省人事,一日日纏綿病榻,突然有日滿面紅光能起身了。
做郎君的看得心驚肉跳,幾乎寸步不敢離開,卻又不敢去想那個太過殘忍的可能,只能強作笑意,也與娘子一起談笑風生。
娘子的臉愈發紅了,恍若氣血充足,還對他道:「我感覺好多了,興許明日便能下地幹活了。」
他連聲道:「不著急,地裡的事我都能擔得過來,你再歇幾日,好利索了再說。」
娘子微微笑,卻不接這話,想是將他這幾日忙碌疲倦的情況都看在眼裡,哪忍心讓他再這麼勞累下去,只岔開話題道:「小虎去哪了?」
五六歲的男娃,正是成日攘雞追狗的時候,不知道母親病倒,也不知道父親擔憂,只有餓的時候懂得回家。
郎君道:「又到外邊野去了,別惦記他,過一會兒餓了就知道回來了。」
娘子道:「哎,總這麼玩著也不是辦法,改天還是該想法子求求村頭的楊秀才,哪怕只學幾個字也好,不至於像我們這樣做了睜眼瞎。」
郎君點頭附和:「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就去。」
娘子突然有些餓,郎君端來備好的粥,已是難得濃稠,往常這碗都是留給小虎子吃的。
娘子看了眼,一時沒有接過來,抿了抿唇,實在對自己想說的話有些羞於啟齒。
郎君將這碗粥放到一旁,道:「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娘子緩緩搖頭,最後還是道:「不知怎麼回事,突然特別想吃一碗李叔煮的混沌。」
他們不至於一碗混沌都吃不起,只是平日裡總捨不得。他還記得,當年她還沒有嫁給他,他們偷偷見面時,他便去為她買了碗熱騰騰的混沌。
郎君起身,道:「你等著,我這就去李叔那打一碗,給你帶回來。」
她點點頭,有些羞慚道:「我也不知今日怎麼就這麼貪嘴,一點都耐不住。」
他朝她笑,這有什麼好羞慚的。
轉過身時臉上才出現哀切,自覺無顏見人,這麼多年了,竟讓她連吃碗混沌都顧忌頗多。
郎君細心關好自家的門,這才三步並作兩步地朝李叔擺攤的地方找去。李叔這一碗混沌能賣那麼多年,自然是有些祖傳的秘方在裡頭,郎君等了好一會兒才輪上。
李叔給他打了一碗煮得滾燙剛剛浮起的白胖混沌,澆的熱湯上還浮著幾個難得的油星子,聞起來便令人食指大動。李叔舀了一小勺蔥花,正要往上倒,突見郎君又掏出了兩文錢道:「叔,能不能多打些蔥花,我媳婦喜歡這個。」
李叔便多舀了些上去,順道將他那兩文錢推了回去,道:「你倆都多久沒來吃了?今天難得來打,家裡有高興事?我不收你這錢,就當蹭蹭喜氣了。」
郎君一下有些笑不出來了,只道:「她病了好幾日,今日難得好了些,突然想吃餛飩,我就來給她買一碗。叔,這錢我放這裡了,我先走了。」
他將錢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