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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瞻回看她,眼中投下她漸漸走進的倒影。她將他當作一束閃爍的光亮,死死盯著他,「我們煙雨巷的姑娘最敬重你們讀書人了,你們聖學有道,天下繼往開來,非你們莫屬。百姓多寒無可救,一身獨暖亦何情1?韓相公說得對,你不能白白看著他們去死,你不能棄蘇州百姓不顧。」
良久沉默後,陸瞻深吐一抹苦澀的笑,「可我……」
「可你是個宦官,」芷秋帶著嘲諷攔截了他的話,「你不是個男人,天下的擔子在應該在那些男人身上?你要真這樣想,你就真不是個男人了。我一屆女流倡人尚且知道泣百姓之危。你名門子弟,仕宦之家,卻為這一點傷口,自怨自艾,棄聖學、棄天下。你可別忘了,沒有黎民,何談社稷?更不會有你們這些高官厚祿權勢滔天的官吏。」
她失望地笑一笑,就要往臥房裡去,「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不照綺羅筵,只照逃亡屋2。」
「芷秋,」陸瞻叫住她,對著她的背影惻然一笑,「聖人曰三不敢為天下先。何時退步何時爭先,我心裡自有一桿秤。我只能向你保證,天下民生,你的陸瞻,一刻也未敢忘過。」
芷秋轉過來,歪著腦袋打量他,「我能相信你嗎?」
「能。」
「那城外那些災民呢?」
見她還肯回首,他便笑走過去,環住她的腰,「你怎麼這麼愛鑽牛角尖?我眼下真不能管他們,我有我的難處。」
「誰愛鑽牛角尖?」芷秋翻著眼皮白他一眼,伸出個手指去勾他的腰帶,選擇了相信他,「是誰午間在園子裡分明瞧見了竇大人同我拉扯,卻問也不問一句,自己憋在心裡。你就憋著吧,遲早憋出大病來。」
屋外漸漸雨收雲散,天徹底暗下來,屋裡浮燈千盞,照亮了陸瞻半明半昧的笑顏,「你看到了?……我相信你,你要是對他有心思,早前也不會拒了他這門婚事。」
芷秋挑起眉峰,眼露風情,「噯,你可別這樣講啊,這世上的事就沒個準,往前是往前,萬一哪天他痴心不改打動了我,我心一軟,保不齊就……」
「你敢!」陸瞻磨著牙,腦子裡想起竇初的嘴臉,一個發狠,就將芷秋抱進臥房。
她的衣襟捂得格外嚴實,陸瞻有些發燥,一急起來,手指捏不住幾顆小小的珍珠釦子,好容意解開了一顆,露出塊皮肉,他就忙著去叼咬。
好半晌才解開第二顆珍珠扣,芷秋見他急出一額汗,有些不忍心,推開他坐起來,「我自己解。」
陸瞻立在床前,一眼不眨地盯著她垂眸解衣。解完胸口上第三顆釦子時,芷秋一抬頭,看見他衣衫齊整,瞳孔裡拔起高漲的火。芷秋臊起來,斜臂捏著衣裳,「你轉過去,別這麼盯著我。」
「為什麼?」陸瞻不肯轉。
芷秋一張臉紅得發燙,垂下手來,與他抗爭,「你不轉我就不解了。」
「那就別解了。」陸瞻單膝跪到床前,兩個手捉了她的衣襟用力一扯,噼裡啪啦掉了一地的珍珠扣。
芷秋本能地想抱臂遮掩,但在他的翻雲覆雨的手下,她只能認命地被解開。他抱起她,將她轉到書案後那根寬大的官帽椅上,彎著腰吻她,手臂推開了倚後的檻窗,正有半片月,縈絆著幾縷淡雲。
他吻過青峰疊嶂的山川,一隻膝漸漸落到了地上,將要去到藏匿花魂的月門。芷秋卻有些驚慌失措,忙推他的肩,「不行……」
「行。」他貪婪地盯著她笑,扼住了她的手腕,俯首稱臣,像一隻野獸吸汲著汩汩的溪流。
而山河在的顫抖,細碎的、劇烈的、並長久。芷秋後仰著頭,含混的呼吸中,望見窗外的星夜,綻放出極致絢爛的花火。很久,恍如一世之長,他抬起頭來舔一下唇角,摟下她的脖子,他們相吻,蘇合香與檀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