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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可以完全治癒陸大人嗎?聽聽各位高見
第64章 醉臥花樹(六) []
芰藕翻香, 日晷似金盆,屋裡卻靜得死氣沉沉。月鉤掛帳,蓬蓬鼓鼓間, 露出祝晚舟慘白的側臉。
心知她嚇破了膽, 芷秋有心安慰, 卻又沒和她好到那份兒上,只叫桃良搬來根杌凳坐在床前, 相隔不近不遠,將帶來的東西叫紅纓收了下去。
紅纓感念她上回援救, 特意瀹了盅茶上來,「奶奶請吃茶, 多謝奶奶來瞧我們姑娘,上回大恩,我們感激不盡,只是姑娘病著,沒法起來行禮,請奶奶莫怪。」
說罷將祝晚舟攙扶起來靠著。芷秋擺擺扇, 細窺一眼祝晚舟的面色, 「我來,是要告訴你, 夫君已經答應不計較了,等過些時候他忙完正事,還將你送回家去。」
誰知那祝晚舟一聽回家,臉色乍變得慘白, 掀了被子就跪在芷秋腳下, 「往前我只當奶奶是青樓女子還有些瞧不上奶奶, 不成想奶奶卻是位大善人。求奶奶好人做到底, 別將我送回家去。我父親將我送來,本就是來巴結陸督公的,若是巴結不成,還出了這樣的醜事,他必定要打死我的,求奶奶別將我送回去!」
芷秋裙面叫她扯著晃來晃去,晃得她沒了好性兒,「你不回家還想怎麼著?你在我家裡做下這樣傷體面的事情,我自己的臉面且不說,陸瞻的臉面往哪裡放?他已是發了善心要遣你回家,你卻不回,難不成,你還想在我家裡將孩子生下來,讓我們夫妻兩個替你們奸/夫/淫/婦養兒子不成?」
那祝晚舟撒開她的裙,只顧垂淚。又叫芷秋看不慣,將扇抬一抬,「你先起來再說,我既不是你娘也不是你爹,跪我做什麼?」
紅纓適才將祝晚舟攙到床上去,一心為小姐奉承,說話便失了分寸,「跪得的跪得的,且不說奶奶前幾日救我們姑娘的大恩,就是往前奶奶同我們家老爺那份情,叫您聲娘也不為過。」
險些將桃良鼻子氣歪,「你怎麼說話呢!你是沒長腦子還是怎麼著?!」
芷秋氣一陣,又叫那丫頭給蠢笑了,「哎呀我真是,年紀輕輕的,阿則是我的兒子,你是哪門子的女兒,別叫我瞧不上了。你說吧,不回家,你想到哪裡去?」
那祝晚舟靠在帳中低垂了頭,絞著幾個手指頭只不講話。
芷秋端詳一晌,見她面頰發紅,心裡一陣火氣冒上來,「好啊,你也欺人太甚了些!你是想從我們這個門裡出,從那個楊公子門裡進?呵,你倒是想得周全,你這是安心打陸瞻的臉吶?你是存心叫他在外人面前下不來臺?!」
「我……我沒那個意思。」祝晚舟紅透一片腮,踞蹐著抬起頭來,兩個淚珠子滾到錦被上頭,「我也是沒辦法,回家去我爹必定是要打死我的,我又早已是他的人了,肚子裡還有孩子,不嫁他,我還有什麼路可走?奶奶菩薩心腸,就不看大的,也看著肚子裡這個,給我條生路吧。」
芷秋氣得牙根子癢,跺腳逃出去,可到底叫她哭軟了心腸,晌午氣一散,見陸瞻歸家,還是同他說起這個事情來。
彼時金轉銀屏,午後正蔭,芭蕉葉影參差落在房內的地磚上。陸瞻特意回家來用飯,芷秋令丫鬟在草亭內擺好,幾樣家常魚肉菜蔬,配著一壺墩在冰盆內的葡萄酒。
「我早上去問過她的意思,」芷秋扎著水紅的長襟衫,牙白的百迭裙,一行為其篩酒,一行細聲,「我說,過些日子還送她回家去,她卻哭起來,說是回家要被祝斗真打死,不敢回去。我聽她那意思,還是想嫁給那個姓楊的公子。」
陸瞻正往嘴裡送一樣剝淨殼的鮮螃蟹,聽見如此,忽然有些味同嚼蠟,剔她一眼,淡笑,「她想得倒好,你怎麼回的?」
「我將她罵了一通!」芷秋吊起眉,捧著壺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