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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安院內,石燈朗亮。
白念託著小臉,隔三差五地向外望去。
流音端著晚膳進來,布完菜,故意拿至白念眼前晃悠:「今日膳廚做得可都是小姐愛吃的,小姐當真不嘗一口?」
白念平日裡慣是能吃,小嘴一張,雙頰鼓鼓,不吃到盡興絕不罷休。
只今夜她沒甚麼胃口,心裡想得渾是流音說的那番話。
白念雙手交疊於窗檻,精巧的下頜叩在手臂上。菱花窗外,一片幽暗,唯有石燈堪能照清腳下的路。
「這都甚麼時辰了,阿尋怎還不回呢?」
流音擱置下碗筷,調侃著說道:「小姐對他愈發上心了。」
白念卷翹的羽睫在小臉上輕掃了幾下,她偏過腦袋,不知在隱藏甚麼。
「我對他上心,不過是因為」
「他是你親買來的。」
還未等白念說完,流音便接過她的話:「小姐這話都說好幾遍了。」
「對嘛。他是我親買來的,自是要比旁人上心些。」白念邊說邊點頭,也不知是在說服誰:「那我花了一百兩現銀才買來的人,總不能被趙婉半途截去吧。」
小姑娘眸光閃閃:「一百現銀能買多少好吃的呀。」
流音寬慰她道:「既是小姐將他從慶春院贖買出來,他又怎會轉身投靠趙婉去?依我看,阿尋不算忘恩負義之人,小姐今日險些摔著,得虧他出手相助呢。」
說及此,白唸的面上幽幽浮現兩抹緋紅。
她翻轉掌心,咬唇盯了半晌。
今日在馬車上,她不小心摸著一處不該摸的地方。
那地方結結實實,輪廓明顯,剛好能撐起她小半個身子。
眼下星子點點,晚風微拂,最是興致起時。白念情不自禁地微斂手心,白日的觸感清清楚楚地湧上腦海。
「確實多虧他呀。」小姑娘眸子輕閃,帶著不常有的羞怯。
說話間,扶安院的月洞門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白念慌亂地理著裙發,推門見著祁荀時,白日氣焰囂張的小姑娘立馬扭捏地絞著衣帶。
祁荀覺得奇怪,不由地多看她一眼。只見她面色泛紅,眼裡還蒙著一層勾人的霧氣。
「你你回來啦。」
他從喉間蹦出一個簡單的『嗯』字,手裡的糕點落在手旁的膳桌上。
「小姐要的松子百合酥。」
甜絲絲的香氣縈繞在白念鼻尖,鼻翼翕動,烏黑的眸子愣愣地眨了兩下:「不是賣完了嗎?」
祁荀眉尾輕抬,而後垂下眸子,存心要欺她。
「我求了掌櫃許久,幾次三番被苕帚趕著出門。後來又是擦桌又是洗碗,直至做完店裡的活計,掌櫃的見我腰痠背痛著實不忍,這才破例替我做了一份。」
祁荀愈說愈慘,白唸的眸子一紅再紅。
言罷,他以手撐腰,佯裝直不起身來。
小姑娘咬著櫻紅色的下唇,向前扶了一把。
祁荀抬眸時正巧對上她那一雙滿是歉疚的杏眸。
屋內靜了一瞬。
白念從來沒有為難過人,更沒有存心爭對誰,是以身邊的人皆誇她是個軟乎的性子。
連她自己也不知怎了,不過是在馬車上聽了番話,她的小脾氣便跑了出來。
小姑娘一時口快,說前沒想這麼多。
還以為阿尋買不著便會自己走回來,事實上,她也只想讓阿尋走路回府罷了。
眼下知曉他為了一份糕點苦熬至這個時辰,白念只覺得自己壞透了。
小姑娘垂著眸子,鼻尖泛酸,她嘟囔著嘴自責道:「我吃甚麼百合酥嘛。甜膩膩的有甚麼好吃的。」
祁荀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