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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瀾椎罵道:「龜他孫子,怎地一遇見你就不住地撞見不祥妖獸?先前是水患,現在是蝗災,他奶奶的,我瞧這最大的不祥之獸便是你這土狼,索性一刀宰了來得清淨。」
御風之狼見勢不妙,連忙逃之夭夭,直到拓拔野將幾隻野兔盡數烤熟了,這才躡手躡腳地偷溜回來。
拓拔野烤的兔肉極是美味,眾人吃得無不交口稱讚。那御風之狼更是吃得狂吞讒涎,狼吞虎嚥,不住地吮吸手指,口中叫道:「脆而不焦,滑而不膩,香入骨髓,滋味無窮。妙極妙極!原來太子殿下竟有這麼一手!稀泥奶奶的,我偷吃遍大荒美味,可以和這媲美的烤肉還只有西王母蟠桃會上的炙兔條哩!」突然點頭道:「是了,難怪上天要讓我被這兩隻海怪抓住,原來其後果有深意。值得,值得!」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吃完之後,各自歇息。洛姬雅輕飄飄地躍上樹枝,橫臥而睡。眾人走了一日,都極為睏乏,不多時便沉沉睡去,鼾聲四起。
只有拓拔野閉上雙眼,眼前晃動的都是那白衣女子月下吹簫的身影,耳旁風聲蟲語也逐漸幻化成那寂寥淡遠的簫聲。諸多往事紛杳而至,悲喜交織,又想起雨師妾來。兩個女子的臉容身影撲閃重疊,漸漸模糊,只有那簫聲笑聲在耳旁縈繞,久久不能散去。
幾丈開外,真珠側躺在楠樹之下,凝視著拓拔野夜色下的輪廓身影。夜風吹來,聞著他身上的男兒氣息,聽見他均勻悠長的呼吸聲,心中喜樂憂愁,交雜沉浮,只盼這般光景永遠沒有窮盡。
第六章 洞庭風雨
第二日清晨,眾人起身上路,繼續朝西南行進。
陰沉沉的天空,偶有微風,悶熱難耐;哥瀾椎等人耐不住,紛紛脫了上衣,赤膊奔行。真珠大為羞怯,只有裝做沒有瞧見。
一路萬裡荒原,寸草不生。那尚未乾涸的河流兩側,原有些村莊茅舍,但眼下殘垣斷壁,破落不堪,早已無人居住。龜裂的田野上,鋪積了許多蝗蟲的屍體。每過片刻,便有黑壓壓的蝗蟲如烏雲掠過,在蒼穹下茫然前行。眾人想起昨夜瞧見的犰狳,都覺御風之狼所言非虛,心下惻然。
中午光景,眾人來到耿山下,稍作休息。
耿山光禿禿的一片,儘是黃土,沒有一根草木。坐在山下,熱風吹來,登時席捲起黃濛濛的一片沙土。風過之後,山坡上往往露出許多水晶來。真珠見那水晶玲瓏剔透,各種顏色皆有,心中喜歡,當下每種顏色挑了若干,用布帛包好,藏在懷中。
有時風吹沙揚,看到的不是水晶,而是緩緩滑動的巨蛇。這些蛇在炎熱的沙土中懶洋洋地蜿蜒行進,將近拓拔野等人時,稍一遲疑,遠遠繞行。
眾人歇息之後,正欲前行,忽然聽見山上傳來「朱——喏!」的怪叫聲,抬頭望去,卻是一隻形容古怪的野獸,在半山仰頭呼叫。
那怪物長得如同一隻黃色的狐狸,但脊樑上卻長了魚似的背鰭,雙眼幽藍,陰森森地頗為妖異。
御風之狼喃喃道:「這次當真邪門,一路走來儘是遇見這些不祥妖獸。」
拓拔野道:「又怎麼了?」
御風之狼搖頭道:「這朱孺獸乃是恐怖妖獸,只要它一出現,所在的國邦必定要發生極為恐怖之事。」
眾人都覺有些古怪。僅僅走了千里不到,便遇見了三隻妖獸。難道這土族疆域之內,果真會有什麼大難動亂嗎?拓拔野突然想起姬遠玄,望了望洛姬雅。她抿嘴一笑,朝別處望去。明白她是決計不會說出何以有人要追殺姬遠玄了。
當下眾人稍作收拾,繼續趕路。
天上的陰雲越來越厚重,沉甸甸地壓將下來。未到午後,天色已經極為昏暗。荒原上塵土飛揚,風中炎熱之意漸漸轉少,有時還夾雜著冰冷的水珠。
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