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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寧嘉縣主,雖說是譽王的獨女,但你們想呀,譽王如今遠在北方的德州封地,卻把自家的姑娘送到太后身邊養著……」
段毓兒壓低聲音:「這說好聽點兒,叫皇恩浩蕩;說難聽點兒,就是來做人質的。」
陸宜禎一副恍然相,徐宛音聞言卻肅了肅神色,制止道:「毓兒妹妹,慎言。」
大約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段毓兒心中發虛,竟也一反常態,聽話地閉上了嘴。
夏日灼目。
陸宜禎在一片靜悶中,說起了她在早晨用膳時聽來的訊息:「對了,我聽我阿孃說,昨日在顯敬寺山腳的官道上,好似是,曹家的五姑娘被歹人劫了去,至今都沒有找到呢。」
「此事我也聽說了。」段毓兒重振神采,沉著聲氣道,「據傳言說,曹家的護衛和女使全被賊人殺害了,沒留一個活口。」
徐宛音心中驚悸:「趙京城中,竟有這等窮兇極惡之徒。」
「也不知道曹家到底同誰結了仇怨,按說曹家家主而今京城馬軍都指揮使的身份,應當少有人敢與他作對才是。」
段毓兒搖搖頭。
陸宜禎亦嘆口氣:「我阿孃還說,京都府衙從昨兒傍晚就在全城搜查,可到今天,也沒翻出一朵水花,但願那曹家姑娘吉人天相,平安歸來才好。」
「但願如此。不過到最後,人也許能平安回來,但心肯定是要被狠狠傷透了的——」
段毓兒話到此處,露出鄙薄的神情。
「曹家五姑娘出事前不久,才與宣平伯爵府的嫡次子定親,昨日去顯敬寺,也是為了還願。可那宣平伯爵府的人,一聽說曹五姑娘被擄走,也不管她下落如何,今兒一大早,便跑到曹府大門前,趾高氣揚地要退親。簡直欺人太甚!」
徐宛音目浮憐憫之色:「曹家人正是自顧不暇的時候,還要被如此羞辱。宣平伯爵府這樣的親家真叫人寒心。」
「就是。」陸宜禎頷首道,「往後他家這個大火坑,肯定沒人敢跳了。」
……
盛夏的日頭頗是熾烈。
姑娘們在馬場中沒跑多久,一個個便已是汗津津地。
從馬球場的後屋換了身衣裳出來,幾個小姑娘就各自告辭分別。
陸宜禎是最後等來自家馬車的。
車輪甫一停穩,便有一團白茸茸的、近似於棉花的東西,自車廂裡撲騰出來,撲到了她的懷中。
「陸小嗝!」
陸宜禎歡歡喜喜地把白糰子捧到面前,同它鼻尖抵著鼻尖,親暱地蹭了蹭。
這條小白犬,是去年過生辰時,隋小世子送與她的生辰禮物。
小白犬喚作「陸小嗝」。
別看這名字不起眼,但它的由來卻是大有門道。
彼時,正值陸宜禎剛收到這團小白毛,為它取名字的事發愁的時候。
隔壁國公府的隋小世子趴在牆頭,瞧見她一籌莫展的苦悶樣,漫不經心地開了聲:「禎兒妹妹,我倒有一個法子可解眼下困境。」
「是什麼法子?」
「吃點甜味的小食。」小世子彎唇笑了笑,眼波熠熠,「我就常這樣做。總覺得舌根一發甜,推衍百般計策都不在話下了呢。」
……聽起來不太像樣。
但如果是意哥哥說出來的話,陸宜禎心想,就變得非常值得人信賴。
小姑娘於是抱著小白犬,從廚房中順來了兩支糖葫蘆。
她把其中一支分給了為她出謀劃策的小世子,兩個人坐在樹蔭底下的石墩子上,一人嘴裡叼著一根糖串。
陸宜禎感受著口中甜膩膩的滋味,復開始苦思冥想起第一個由她親自賦名的小生命的稱呼。
「不如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