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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著實沒有再多的心神去細細琢磨了,因為她每日每夜心心念唸的人,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意哥哥,你什麼時候到的揚州?」
「一個時辰前。」
所以,竟是剛進城就來找她了嗎?
陸小姑娘心中浸了蜜似的甜,昂首望著對麵人俊雅秀美的面龐,咬唇問:「那,那你怎麼不提前在信裡告訴我,還到這兒來了?」
隋意眼含幽色,別有深意道:「如若提前告知了禎兒妹妹,今日又怎麼能瞧見,禎兒妹妹這些天在揚州,是如此地討人喜歡呢?」
他說著又朝她走近了一步,鞋底有意無意地碾住了她腳邊那嬌艷欲滴的淺黃花束,偏生面上表情,仍是看不出破綻的溫柔。
「禎兒妹妹也覺得,我往後也許會對你不好嗎?」
「沒,沒有。」
雖然接到段毓兒信的那幾日,她一直都心情低落。但她從未想過,隋小世子會那樣對自己。
陸宜禎攥緊白芍,向他解釋:「今天你看見的那兩個公子,都是我偶然遇上的,而且我並沒有收他們的花兒。我只收了你的。」
隋意用指腹蹭了蹭小姑娘的臉,眼神微微發暗,笑道:「可一想到那些人暗地裡對禎兒妹妹懷有別的心思,我的心裡就很不舒服呢。」
「我若是想給他們一些教訓,禎兒妹妹不會介意罷?」
陸宜禎愣愣地瞧著他。
分明還是從前那張臉、從前那份語氣,可予人的感覺,竟是完全不同,就好像……無形中推開了一扇門,而那門後面,藏著的並不是桃花,反倒是漫山遍野的食人罌粟。
「我是不是不該說出來的?」
「嚇到禎兒妹妹了?」
陸宜禎抬手取下他蹭她臉頰的手指,搖了搖頭。
從九歲那年,在榆林巷,他教她使用烏賊墨和挑動暗鬥的法子後,她就曉得了。眼前這個人,看似溫潤無害,實則心腸蔫兒壞。
只不過約到後來,他在面對她的時候,就好像越是有意地把這些東西慢慢地收斂起來了,只留給她一張最柔軟舒適的表皮。
以至於她在驀地穿過這層表皮、接觸到更裡層的晦暗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說了我要做一池水、一片海的。」
「所以意哥哥,無論你是什麼模樣,我都很喜歡。」
隋意稍靜,忽而輕笑了聲,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這手與人一般,皆柔軟似沒骨桃花。
「好罷,看在禎兒妹妹說的話甚合我意的份上,我便不為難他們了。」
河堤遠處,有幾人說笑著朝這方走近。
陸宜禎臉上泛熱,忙牽起他的手,藏到了袖子裡頭去。
身後的柳木上了年紀,樹幹粗壯得足以橫靠兩個人。
隋意便順勢倚在了小姑娘身子的左側。
「意哥哥,你這次在揚州,打算待多久呀?」
「待到禎兒妹妹準備回京為止,然後,隨禎兒妹妹一起回京。」
小姑娘驚奇地偏頭看他:「不回奉山了嗎?」
「不回。」隋意微笑著,回望她,「我已提前結業了。」
「通州知州的事,也處理完了?」
「嗯,都全盤交付與另一個人了。」
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竟就不聲不響地料理完了這樣兩件大的事。
「……會不會很辛苦呀?」
隋意一眨不眨地看她,勾唇道:「我若說辛苦,禎兒妹妹要如何犒勞我?」
「我,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他又笑著把頭側了回去。
「老太太呢?沒同你一起來揚州嗎?」
「祖母與蕭還慎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