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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陸宜禎在姜家的表姐統共兩位, 全都嫁出去了,與她年紀相仿的、又未成家的, 僅剩一個姜敏行。
她只能同姜敏行一起出門。
據姜敏行所說,這幾年上巳節, 揚州城最熱鬧的地方當屬護城河畔。
他沒騙人。
陸宜禎甫一走下車踏,入目只見柔嫩青翠的楊柳枝、碧波粼粼的腰帶河, 暮春的氣息在眼前的畫卷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微風清潤舒和, 還裹帶著少男少女的談笑聲。
漫步在河堤柳色間,裙擺也被河風吹得獵獵作響。
陸小姑娘只覺得, 近幾日悶在家中的鬱氣,都被這陣風兒吹走得無影無蹤了。
「姑娘, 留步。」
忽有小公子臉頰暈紅地叫住她,送上一支緋色的芍藥。
陸宜禎轉頭瞧見他的舉動,心下訝然,耳尖也泛了粉色, 但並沒有收下花兒。
「多謝你的好意,這花我不能收。」
那小公子還想再說什麼,姜敏行見狀,叉腰擋上來:「我表妹既說不收,這位公子,你還是把花兒另送他人罷。」
小公子臉色更紅,訥訥應著,轉身離開。
姜敏行見人已走遠,撓撓後腦,略顯暴躁地回頭,對陸宜禎說:「真搞不懂祖母他們究竟在想什麼。叫你上巳節出門,這擺明瞭是讓你自個兒相看相看的意思;可又叫我半步不離地跟著你,這是想讓我幫你打發人呀。」
陸宜禎故作高深地嘆了口氣:「或者你該反過來想,我比你惹人喜歡,你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可以為你吸引更多姑娘的注意。祖母他們或許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考慮呢?」
姜敏行氣得面色通紅,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陸家小姑娘埋下頭,復往前走。
心中明確地知道,姜敏行先前的那番話並沒有錯。
祖母十成十是曉得了她藏在心裡的情思,但並未挑明說。只不過,無論是阿言表哥大婚當夜對她說的話、還是這回上巳節的做法,都在告訴她:
不要在隋小世子這一棵樹上吊死。
假如祖母能親眼見見隋意就好了,那樣,她一定會知道,他有多麼地好。
……
陸宜禎走累了,倚靠在一株綠柳下休息。
姜敏行無聊地拔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咬得草根上下晃動。
大約過了一刻鐘,又有人朝這邊走來。
姜敏行以為又是如先前那送花小公子似的人物,眼皮一抬,卻在觸到來人的一瞬間,怔了怔,張口欲出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裡。
陸宜禎覺得他的神色奇怪,順著他的視線一看,才發現,那人竟是謝從文身邊的小廝百發。
而此刻,他手裡正捧著一大束淺黃色的芍藥,稍顯躊躇。
姜敏行嘴角微抽,不可思議極了。
「你,你難道也……」
「不不,這花兒可不是小人要送的。」
百發見他誤會,連忙搖頭否認,又朝陸宜禎走近幾步,說道:「陸姑娘,我家公子說,他已經深深地思考過了,姑娘雖已有心悅之人,但他還是無法放下姑娘,因此特意遣我來送這捧花兒,為的就是告訴姑娘——他可以等,姑娘喜歡的那人、往後也許會對姑娘不好,但他是願意一直一直把姑娘當成祖宗供著的。」
小廝也彷彿是第 一回說出這麼羞慚的話,還沒說完,臉和脖子就已經燒紅了。
而陸宜禎聽完這話,更是羞得手足無措,眼睛都不知該往哪兒看了。
「你,你回去罷。這花兒我不會收的。」
百發似也不想在這兒多待,道一聲「得罪」後,飛快地彎下腰,把花叢放到陸家姑娘的腳邊,便逃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