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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昭昭心裡憤憤不平,一路上就沒有說話。
到了目的地,梁昭昭一眼就看見一個身著勁服抱著刀站在高處的趙清,但除了他,四周沒有見到別人。
那個拋屍在此處又領路的人呢?梁昭昭覺得有些疑惑,但她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先安置好陳大夫和小和尚的屍體,就沒有多問。
趙清對司行簡道:「屍體就在下面。」
司行簡個子高些,又走在前面,還沒走到最高處就已經看到了兩團灰色——那是他們的僧袍。
他們所處的位置不是風口,屍臭的味道不是特別明顯。
他伸手攔住想要繼續往前的梁昭昭,「別看了,讓他們去處理吧。」
梁昭昭知道他是好意,可她並不覺得害怕,便堅持道:「我想去確認一下。」
不親眼見到屍體,她總是不願意相信,陳大夫已經死了。
司行簡卻沒有順從她的意願。
小孩子沒有見過死人,並不知道這已經死了好幾天的屍體並不會像是活人睡著那麼平和,更何況還是在野外放了幾天,恐怕那模樣會更慘不忍睹。
「逝者已矣,他們若是活著,怕也不想讓你見到他們這副樣子。」
梁昭昭不死心:「萬一,不是他們呢?」她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她之前看過寺廟裡的東西。若是他們已經離開後那兩個逃犯才來到這裡,寺廟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我,我想去和他們告別。」
司行簡勸道:「你有這份心意就好,其實不必拘泥於這些禮節。不如想想他們還有什麼未完的心願,或者替他們報仇。」
他越是攔著,梁昭昭越覺得不對勁。
她仰起頭,直愣愣地看著司行簡問道:「是不是他們死相很慘?」
那兩個逃犯就是亡命之徒,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都不令人意外。
司行簡覺得可能他越瞞著,昭昭越會胡思亂想,轉頭道:「趙清。」
趙清先到這裡之後就下去檢視過,現在得到司行簡指示就按照所見匯報:「年長的那位應該是被掐死的,喉骨碎了;小和尚頭骨破碎,可能是撞到硬物上。他們兩人死得都很乾脆,沒受什麼苦,只是屍體在這裡放了至少有三天……」
他頓了一下,沒有細說屍體的慘狀,只道:「屍體毀損得有點嚴重,附近還有屍蟲,不太方便下去看。」
梁昭昭聞言,遠遠看了那兩具屍體一眼,隨後點頭。
方才這人確實言之有理。
死者長已矣,她作為生者,與其做那些無用的事,還不如想法子替陳大夫報仇,完成他的遺願,這樣也不枉陳大夫教導她一場。
她看著之前跟著他們來的那兩個護衛動作熟練地把繩子綁在石頭上,先把乾柴送下去,然後他們也手腳利落地順著有點陡峭的坡下去。
他們用布巾捂住口鼻,連雙手都用布條纏起來。
梁昭昭看著他們把石塊擺在一旁的空地上,又鋪了一層木柴,倒燈油,放屍體,隨後用放了些木柴在上面,再撒了些燈油,拿著火摺子點了。
她並不知道荼毗是怎麼個流程,但看著他們見了死人面不改色,還能這麼波瀾不驚地處理屍體,總覺得他們是做慣了殺人燒屍的活計。
動作如此之熟練,這完全不像是看家護院的普通護衛。
梁昭昭本來就猜不出這一行人的身份,現在更覺得摸不著頭腦了。
她暫時壓下心裡的疑惑,靜立注視著這一場過於粗糙簡單的荼毗禮。
其實她心裡知道陳大夫不算嚴格意義上的方外之人,他或許會更願意入土為安,可是她自己都自身難保了,若沒有這些陌生人相助,她恐怕連現在這樣都做不到。
她做不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