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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啊……」蕭裕河拉長了語調,眉眼一彎,「其實沒那麼複雜,譬如,你見到我是什麼態度?見到那位姑娘又是什麼態度?喜歡嘛,那你自然待她不同,是特殊的,時時刻刻都會想著她。」
時時刻刻……想著他?
寧既微眉尖蹙得緊了些。
「呃,拿我同她相比,這例子好似不太妥當。」蕭裕河尷尬地笑了一聲,又道:「總之,喜歡便是……見之悅兮,不見思兮,思之若狂,心念往兮。」
心念……往兮?
那時門外雪青色帷幔輕晃,隨風落下一角,恰好在寧既微眼中形成模糊的影子,而在那影子之中,慕容筵的輪廓愈發清晰。
像是……揮之不去。
而這廂,慕容筵已入了皇宮之中。
他此番趕來獄中,是想見李歸最後一面。
聖上已經下令,將李歸流放,此後生老病死,永世不得歸於皇城。
昏暗的牢獄之中不見天日,獄卒恭敬地替來人開啟牢門,鎖鏈被沉重地解開後,露出牢門深處那半隱於暗色中,蓬頭垢面的一人。
「李大人。」慕容筵在明暗界限處站定,喚道。
李歸聞言撩開了擋在額前的亂發,他皺著眉打量一眼,「三殿下,何事勞您屈尊,親至這獄中?」
李歸不鹹不淡的語氣好似無比從容,慕容筵輕輕地勾起一笑,卻儘是冷色,「李大人被聖上下獄卻仍能淡然處之,這般心境,莫非是覺著自己還有救?」
「可惜啊……」慕容筵殘忍地拖著音調,「李大人想著鈺王,鈺王卻未必想著你。」
「你說什麼!」李歸被那話刺得連尊卑都不顧了,猙獰著上前幾步,幾乎要掐上慕容筵的脖子。
慕容筵淡淡地瞥他一眼,又道:「李大人何必如此厲色?你為官多年,難道不知兔死狗烹的道理?你現下對鈺王而言不過是一個棄子,他如何會救一個棄子呢?」
「可本殿不一樣,本殿素來善心,若是李大人肯解答本殿的疑問,本殿雖救不了你,但卻能保下你的家人,讓他們免受流放之苦,亦是……」慕容筵眼底閃過一抹戾色,「免受身首異處之難。」
「你……」李歸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不可能,聖上仁慈,絕不會對我的親眷趕盡殺絕……」
「是你!」李歸眼珠瞪得渾圓,幾乎要跳出眼眶,他狠聲道:「又或者是……鈺王!」
慕容筵不甚在意地瞧著李歸愈發收緊的指尖,那青筋爆出的手堪堪夠上慕容筵白皙的脖頸,「是誰做的重要嗎?重要的是,現如今滿朝你無人可依,只有本殿,願意保下他們。」
慕容筵眉眼一彎,「所以,儘快抉擇吧,李大人?」
「你……」牢房內的光亮移了幾寸,恰好照在李歸面上,許是他自覺汙穢,竟在那光亮照過來之前先一步撤了手,頹廢地跌回牢房深處,「殿下想問什麼?」
「就問……」慕容筵抬了視線,「當年前朝覆滅之時,到底是誰,下令屠殺前朝皇室?」
據叢清查到的訊息,李歸昔日也曾是鈺王慕容長晟的麾下,當年攻打前朝之時,李歸曾隨大軍入宮,所以慕容筵篤定,對下令之人,李歸定然是知曉的。
「前朝?」李歸嘲諷地笑了一聲,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能下屠殺令的,殿下總不會認為是聖上吧?自然是……鈺王爺了。」
「皇叔?」慕容筵驟然蹙眉,他本以為此事鈺王只是同謀,確是不曾想到,鈺王竟是主謀!「可他與前朝皇室並無仇怨,為何要下此命令?」
且不說仇怨,昔年前朝未滅之時,鈺王還曾是前朝副將,頗受青眼,若真論起來,那前朝皇帝也應與鈺王有著君臣之誼,怎會到了屠殺這一步?
「並無仇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