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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 你現在的決定是什麼?」安凜沒像對方當初那樣,直接開了口唸她的過去,而是頓了頓,再度重提了當初的問題。
但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七瀨低著她,撥弄著桌子上的筆。她換了一支,新的鋼筆是很正的款式,漆黑的模樣襯著她的手的白皙。
她的神態動作透出很顯然的四個字。
自暴自棄。
無論安凜怎麼勸誘,她依舊維持著一副裝傻充愣的樣子,閉口不言,當自己是個聾子。
安凜幾乎要被氣笑起來,她強壓下情緒,正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句末的尾音突然斷在了這裡。
她看到了漆黑而深邃的顏色,在七瀨螢的頭頂。
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只見過兩次黑色。
一次是日向流,一次是現在。
雖然七瀨頂端的黑色此時才堪堪佔領了不到那純白的一半,但就黑色的吞噬速度而言,那光徹底的變為漆黑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如果安凜對於日向流的情況沒有猜測錯誤,那漆黑本是人心中的[絕望],日向流的顏色,是她放棄了一切之後產生的。
那七瀨呢,七瀨在絕望什麼?
安凜想到了七瀨螢的資料。
七瀨幼時的家境還算不錯,父母經營著一家餐館,她雖未能覺醒個性,但父母都是溫和且人緣極好的人。
在這種氛圍下成長的她自然是活潑開朗,討人喜歡。
假如沒有意外發生,她會順順利利的長大,收穫友情,遭遇愛情,最後於垂垂老矣中結束平淡卻又幸福的一生。
但現實沒有如果。
她的父母死在了她某年的生日。
那時她還小,起初甚至不懂發生了什麼,只是聽話的順從父母的力道,藏進了櫃子後面的暗格裡。
隔著木板與牆壁之間的微末縫隙,她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
她掉著眼淚,卻又害怕的捂著嘴不敢發生聲響。
犯罪者是個個性強大的罪犯,她那非戰鬥系的爸媽根本不足以抵抗如此強大的敵人。
他甚至還折辱了她父母的屍體,彷彿在發洩著什麼。
他被抓的那天,七瀨去看了他,問了他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做。
「沒有為什麼,只是忽然想了,他們死了,只是因為他們太弱了,怪得了誰?」
他這樣說道。
就在那瞬間七瀨誕生了某種執念:她想要變強,想要擁有很厲害的個性。她希望當初那樣的事,永遠不再有可能發生。
但她同時又意識到了自己的所存在的問題。
像她這樣未覺醒個性的人,除非發生什麼「奇蹟」,否則她絕無可能獲得個性。
爾後就在那個季節,她遇見了江之島,並在「陰差陽錯」之下,主動成為了對方的實驗品。
或許許多事就是註定的。
她失去了些東西,也得到了些回報。
但最後她為此所付出的代價,卻如此折磨她的內心。
以九條緋世為界限,七瀨螢想起了許多東西。那些回憶曾因為她年幼時防止精神崩潰的自我保護機制,而被她深埋在了心底。
但現在她知道了。
她年幼時候犯下的錯,她年幼時候做出的選擇,終究成為纏繞她的惡鬼。
尤其是安凜一直在問的,她所隱瞞的秘密。
她根本不想再面對這些,她於外所表達的所有御姐姿態,其實都只是為了隱藏她的內心。
她在不安。
所以在知道安凜的存在以後,她才會出逃,才會想要抓住她這根救命稻草。
「七瀨螢,我知道你很崩潰,但是我想,你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