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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凜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扭曲了日向流的想法。她明明已經對抗了那麼久,怎麼就忽然堅持不下去了?
什麼樣的東西足以摧毀這種程度的堅定?
在拿到資料的這瞬間,她原本的不明白,化作了瞭然。
在這份由工作人員重新整理出來的資料裡,被放在第一頁的實驗品的名字,正是日向流。是的,沒有錯,日向流的個性是來源於人工的設定,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別人編寫好的。
她的掙扎,她的抗爭,或許在那些記錄她的資料的人的眼中,只是一場茶餘飯後的笑話。她每一次的忍讓,或許收到的結果不過是記錄上的多出一筆,亦或是研究員們的嘖聲一笑。
她到底是為什麼活著?
她大抵一直沉浸在這樣的自我懷疑。
安凜忽的想起了在那場夢境裡她所看到的日向流的表情。
她當時只想著,這個人的模樣實在太過於奇怪了。那溫柔的笑容的弧度標準的好像對準鏡子練習過無數次,是以她看見對方的模樣的第一瞬間便想起了她頭頂縈繞著的漆黑顏色。
現在想想,她看不出她的顏色,是因為對方因為自暴自棄。那時候的她,已經不再擁有[自我],是以安凜也不再能夠看到她的[特質],順理成章的,出現在眼中的她成了一片漆黑。
安凜合上了本子,閉了閉眼。
她依舊無法原諒日向流當時對她說過的話,畢竟她當時苦惱了漫長的時間,直到現在她依舊被困在那種自我的束縛之中。雖然她已經開啟了窗戶,探出頭去看外面的天色。雖然她已經能夠伸手去夠彩虹,隨時都可以跳進下面準備接住她的人的懷裡,但那話對她造成的傷害是真實的。
且日向流確實殺害了那對夫婦,雖然目前的法律沒有相關的規定,然而接受過花國教育的她覺得「殺人償命」這四個字自有其道理。
但在這種心情下,她終於試圖去理解,理解日向流的痛苦,日向流的掙扎,以及日向流的選擇。
如果案件的中間聯絡人是廣末長澤,那他當時為她帶去的,一定是足以讓任何人崩潰的殘忍訊息。
更別提他的個性是[錯覺],輕而易舉就能再度催發她的情緒。這種前提條件下,她的[壞掉]或許是種必然。
所以日向流並不無辜。但真正有罪的,真正該遭受地獄十八種刑罰的卻另有其人。
安凜握緊了手中的冊子。
她從未那麼討厭一個人過。
她一直謹慎乖巧的活著,努力不被討厭,夢想是有個要好的朋友,安靜的院子,一小塊可以種花的地,一隻貓一隻狗。
但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她似乎牽扯進了一幢大案子。她是重要的線人、目標,她有特殊的能力,她被覬覦,又被憎恨。
她的[現在]一下子變的複雜無比。
而這一切的源頭若是追溯,起源便是九條緋世許願的那一天。
從那天起,她一直在陷入這團淤泥。
九條緋世、九條東生、日向流、如月安西、七瀨螢,以及更多她不認識,不知道的人,都可以稱得上是研究所的犧牲品。
此外,假如日向流的[惡意]是一場陰謀,九條緋世因為[夢妖]而被選中,那麼她呢?
她的個性可是[許願]啊。這樣的她是否也是被認定的目標之一?
她不知道,卻也不敢深想。
江之島、廣末長澤。
安凜握緊了掌心。
她堅信著善惡終有報,若是未報,只是時候未到。而她也願意為此努力。
更別提她已經看到了解決問題的曙光。
此時此刻,一切的關鍵點在於一個人。
七瀨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