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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在這裡已經枯坐三十餘日,憑著一口意氣支援下來,他眼裡的這些劍痕,還是雜亂到了極點,無論是單看一條劍痕,還是看一片,還是尋找深淺差不多的劍痕,探尋其中的聯絡……各種手段用盡,他卻是沒有感悟到任何東西。
李慕彥說得不錯,影劍壁對於心神和身體的損傷都極大,此時深深拜伏在地後起身,他再看著眼前的無數劍痕,頭腦一沉,露在袖外的雙手竟然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
他感覺不對,想要將目光從影劍壁上抽離,然而只是這一爭,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喉嚨口一甜,噗的一聲,一口逆血竟是不可遏制的噴出了口。
「看個劍壁看到口吐鮮血,你也可算是千古以來第一人了。」
一口鮮血噴出,顧惜春的腦海里並沒有第一時間顧及自己的身體,他的腦海里反而是出現了謝長勝和丁寧的面容,想像出謝長勝和丁寧在自己身邊嘲諷的神容。
「噗」
他的呼吸更加不順,竟又是一口血霧從口中激射而出。
溫熱的鮮血噴灑在他前方的影劍壁上,無數細小的血珠緩緩的流下。
許多血珠落在那些深且寬闊的劍痕裡,只是令這些劍痕內裡染上些微的色彩。
然而顧惜春的眼睛驟然亮若星辰。
他面前的影劍壁上,出現了幾道極細,然而卻極鮮艷的紅線。
第三十章 新的紀錄
一扇黑漆院門由內而外開啟,身穿白色狐毛裘衣的王太虛從中走出,踏上等候在門口的馬車。
這道院門內的廳堂裡,十幾名長陵市井間的江湖大佬看著他的背影,一時相互無言。
在數十日前,這名兩層樓的主人和他們只是並起並座的存在,然而數十日後,對方卻已然有了深厚的兵馬司的強力支援,兵馬司已然採用了一系列異常強悍的手段,幫他在整個長陵鋪平了道路。
從今以後,長陵市井間的很多規矩,便是由他來定。
在場的這些人或多或少知道那一夜腥風血雨背後的故事,在他們看來,從市井人物的手裡搶奪到一些地盤和利益,不算什麼,但敢於從兵馬司的手裡搶奪到地盤,那便真的足以令人敬畏。
步入車廂的王太虛揉著腦袋兩側的穴位,疲憊的靠在軟墊上開始閉目養神。
給這些長陵的江湖大佬劃定規則和重分地盤不是簡單的事情,而且他十分清楚,接下來要想站穩腳跟,完全無法依靠威脅別人,而是要讓人覺得你做得比以往的所有人好。
已然接近年關,長陵的街道上比任何時候都要熱鬧,到處都有歡快的孩童在街巷裡跑來跑去。
就連以往破落的梧桐落都張燈結彩,平添了許多喜氣。
丁寧看到王太虛的這輛馬車出現在巷口,便直接迎了上來。
在車廂裡自己的老位置上坐安穩之後,丁寧看著不加任何掩飾的王太虛,說道:「報仇是件很累的事情。」
王太虛笑了笑。
每次看到丁寧他都會很放鬆,這种放松來源於他不需要再費盡腦汁自己想問題,丁寧往往能夠做得比他更好。
「應該是梁聯。」他收斂了笑意之後,看著丁寧說道。
對於別人而言,這一句會非常突兀,讓人摸不著頭腦。
然而丁寧卻很清楚王太虛這一句話裡包含的所有訊息。
丁寧冷笑了一聲,「真是巧。」
王太虛卻是誤會了丁寧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道:「他軍功已滿,封侯就缺些立足的根基,在軍中的地位又足夠高。一些線索也都指向他……而且最近這段時間,被皇后或者兩相深切表達不滿的也只有他。只是沒想到這麼巧,是由薛洞主之手來表達皇后的意思。」
丁寧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