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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茶被她一語道破秘密,這回不僅是手,便連全身都顫抖起來,面板火熱滾燙,如被人塞入滾水蒸籠。
恆娘不忍,拉了拉阿蒙,低聲道:「別說了。」
阿蒙出了胸中一口濁氣,也自覺有點過分,但她素來傲慢自大,要讓她與這小娘子道歉,那是休想。
只淡淡說了一句:「想求美,便堂堂正正,華服美衫,描眉塗唇。別去做這等自殘身體的事情,不划算。」
又回頭看了餘助一眼,忽然問道:「你喜歡宮樣?」
餘助嚇了一跳,忙搖頭。
宗越見她目光移向自己,又好氣又好笑,瞪她一眼,無奈道:「阿蒙,不要為難常家娘子了。正事要緊。」
「就你是識輕重明大體的好人。」阿蒙沒好氣,刺了他一句。轉身朝琴案走去。宗越搖搖頭,含笑跟上。
恆娘本也想跟過去,卻被鳴茶一把揪住,一開口,稀里嘩啦哭出來。
恆娘無奈,只好輕輕抱住她,聽她委屈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是什麼人?怎麼能……怎麼能這樣說我?什麼叫淫惑?我……我只是,只是……」
終於痛哭著把那句羞恥的話說了出來:「我只想取悅自己的夫君,這有什麼不對?我,我又不打算給外男看。」然而到底不敢回答,她為什麼不敢讓父親知道。
阿蒙頭也不回,只送過來一句輕飄飄的譏語:「你自己都不愛重自己,憑什麼要男人敬你愛你?巴巴地去給人當個愛物兒,很光彩的事情嗎?」
宗越跨了一步,趕在她前面,替她移開錦墩,離得琴案遠遠的。
阿蒙一挑眉,聽他含笑解釋:「故老相傳,琴有靈,能與主人神通。你這會兒心情不好,暫且請它別處,以防它暴起金戈之音,為主前驅。」
「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話雖是這樣說,原本緊蹙的眉頭卻微微鬆動,帶了一點真正的笑意。
走過去,斜身坐下,見旁邊就是食案,擺著好幾樣筍、藕素簽,前者青翠,後者瑩白,比平日見到的各類肉簽清淡可愛。
不禁食指大動,取了一旁放著的金叉子,挑了一枚筍簽,咬下一小塊,方嚼了一口,已覺不對。詫異道:「這不是筍,是蟹肉。」
宗越微笑道:「是麼?多半是這筍長的地方不對,從山裡長去了河邊,方生出這樣的異味來。」
阿蒙便知是他搗鬼了,橫他一眼,欲待放下叉子,然而這蝤蛑簽做成筍子外形,又添了竹筍清香,不僅好看,口感也比往日不同,細膩順滑,一點也不柴。竟是一氣吃了兩三塊方才罷手。
接過海月遞來的熱茶,捧在手裡,問道:「門下駁回聖恩令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宗越見她肯吃,眉眼間的歡喜沒來得及藏起來,被她抬眼看到。
忙輕咳一聲,整整臉色,在她開口質問之前,正色道:「方才來的人是東宮供奉?給事中卯初三刻封還東宮敕令,不出一個時辰,別說臺諫、密院、政事堂已知曉,便連各省部都收到訊息。我一早從城外回來,便有好幾處朋友報與我知。」
「朋友?」阿蒙冷笑:「你這些朋友,是進奏院的、臺諫的、兩院的,還是東宮的?」
宗越微笑不語。
阿蒙也只好悻悻然冷哼一聲,拿他莫可奈何。
本朝中樞就跟個四處漏風的破房子一樣,今日某人被召ㆍ某人罷去,某人遷除,第二日便有街頭巷尾的小報沿街叫賣。
其內容竟往往被事後驗證為真,以至於文人官宦,竟以小報為先,邸報為常。戲稱前者為新聞,後者為舊聞。
小報新聞涉及各路各州地方政府透過進奏院遞上的表章,臺諫兩院的摺子,甚至還有皇帝今夜幸何宮何院的內幃秘事。
最離譜的一次,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