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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恆娘完全不懂,呆呆看著她,問道,「今日仲秀才還跟我說,封駁什麼的,沒問題。怎麼會這樣?封還的意思,就是聖恩令不能頒布了?」
「倒也不是。」阿蒙搖搖頭,「朝廷制度,給事中一駁之後,擬議者需修改條文,再送門下省複議。」
「如果這個給事中還是不同意呢?」恆娘緊張地看著她。
「可再改,再駁。」阿蒙迎著她的目光,一字字道,「若是三次之後,給事中仍舊駁回,便需開大朝會,下群臣廷議。」
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們,上一章改了些不合理的內容,大家回頭看看哈。
第68章 一字不改
改?怎麼改?
恆孃的目光落在黃麻紙上, 細細地上下瀏覽。
朝廷律令,用字典雅,她最初讀來, 尚覺十分吃力。這幾日反覆在心裡回憶吟誦, 竟已能倒背如流。
然而初時指讀的習慣仍未改變,清瘦手指在麻紙上一格一格移動。
聖恩令共五條,除開奸/幼女條外,其餘四條, 分別規定了官辦女學、收養女嬰、全國推行胎養助產令、區域性開女醫女師之禁。
「諸路提舉司修胎養令。諸懷妊者,賜胎養穀人一石,其夫免徭役一年。」
「天下諸州置遺棄女嬰錢米所,每日指差兩名營幹, 輪流躬親尋訪。田埂山溝,池塘河流, 但有所遇, 抱歸乳養。」
「凡有官學處, 皆辦女學,其規模在官學四分之一。封門閉戶, 不與男子通。延德才兼備之女子為女先生, 學女四書,月試德言容功,兩年出舍。」
「乳醫穩婆, 專攻女子科, 亦是醫者。令開醫館, 報備官府, 以受監督。女學既開,則不可無女師, 由各州縣衙門擇本地出色女子充之,給食廩,一如男師。只不予官職品秩。」
她也沒想到,那日太學辯難,最後立下大功的,竟是那叉手叉腳,自言鄉下老嫗的胡大娘。聖恩令中收養女嬰、胎養助產兩條,都與之相關。
就連女醫能被朝廷有限度承認,從此不用再與三姑六婆並列,多半也有胡大娘這番作為的因素。
然而,引發這場辯論的嫁妝,在聖恩令中卻並無絲毫體現。
她那日初初看到時,十分失望。
阿蒙與她倒了酒,兩人在窗邊,就著菊花,默默喝乾。阿蒙說這既是慶祝,也是勉勵:功業未竟,路途仍杳,然終究是周婆言的第一步。
沒想到就是這麼小的一步,要邁出去,也是那樣難。
她一字字讀完,竟連一個字都不捨得改動。茫然半晌,才發現畫堂裡一片安靜。
回頭看去,餘助與鳴茶似是吵累了,正一人據了張圓凳,對面而坐。
海月替他們奉了茶,兩人便似賭氣一般,各自端起茶碗,氣呼呼一飲而盡。
宗越去了窗邊,似是在賞風景。恆娘卻知道不是。
阿蒙不在畫堂,一刻鐘前,大門外來了人,說是找她單獨說話。
恆娘便在窗戶邊,能看到阿蒙站在門口,外面依稀是個男子模樣,面白無須,穿著內官服色。她以前窺探金玉齋的天家貴女時,見過這樣的衣著。
那內侍弓著腰,似是在央求阿蒙什麼事。阿蒙卻始終偏著頭,漫不經心。
到最後,竟是不耐煩地朝外面一指,高聲說了句什麼話,似是下了逐客令。
那人無奈,怏怏行了個禮,躬身後退,消失在門背後。
阿蒙抽身回來,一轉頭,視線正好與畫堂中的宗越對上,兩人對視片刻。
浮雲遊動,遮蔽陽光。阿蒙臉上明明暗暗,神色頗不分明。
俟她走進畫堂,經過鳴茶與餘助身邊時,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