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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若世風如何,娶妻取賢是那些夫人太太的慣愛,實在生的貌美了,品性又好,那自然再好不過。
但要是貌美過頭,品性再如何,她們也不會為家中嫡長應下這門親事,媳婦這般貌美那還了得?多少帝王敗在美色上,家中的哥兒從此無心朝事,沉湎美色便是禍水東引。
不過也有例外,像是和平陽城王家那般的人家,哥兒本身教養成混不吝的模樣,若是為他娶一位美嬌娘,從此斷了外頭一眾鶯鶯燕燕,這便是一樁喜事兒了。
故此,鄭老夫人才這般生氣,而下頭的崔氏與張氏,鬱桃瞧在眼中,畢竟人都有幾分私心,擔心此事波及家中兒女,也很是正常,何況她從前差點和鄭鏞議上了親。
本來熱熱鬧鬧的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鬱桃今日餓狠了,桌上大半都在她腹中。崔氏悄聲吩咐丫鬟讓哥兒們都回自己院中歇息。
鄭老夫人不動聲色的掀起眼皮子看過去。
崔氏欲言又止,笑了笑,&ldo;母親,您知道他們明日還要去學監呢,且有什麼話,咱們留在這兒,阿桃你說說。&rdo;
鬱桃擱下箸子,跟著笑了下,&ldo;確實是,原本今日已經叨擾許多,還要勞累您擔驚受怕。&rdo;
&ldo;哪兒的話,你這孩子。&rdo;
&ldo;我想著&rdo;
鬱桃喝了口清茶,看著外祖母道:&ldo;早上不宜說夢,阿桃現在才跟您說,昨天晚上夢見母親在飯桌上吃茶,下的卻是桃子,我想著可能是母親想阿桃了,這會兒遇到這事兒,也是湊巧,來京都也有小月餘,正好回一趟平陽看看。&rdo;
鄭老夫人攢著眉,問:&ldo;你母親在夢裡可有說什麼?&rdo;
鬱桃笑嘻嘻的說:&ldo;說了,叫您務必寫封信,讓我帶回去。&rdo;
&ldo;皮猴兒。&rdo;
她眼眨都不眨的一句假話,把老夫人給逗笑,遂即卻是一聲嘆:&ldo;原本你母親託付你來,是想讓外祖在京都為你尋個好依靠,可如今這,我也實在是留不住你。&rdo;
鬱桃抿著唇,笑了下。十數張帖子中雖然言辭規整,卻不乏權勢遠高於鄭家之人,留她在這,話不成殤,就怕真成了一樁禍。
要緊的是,還有一樣頂重要的事情得回去。
鬱桃難得在凳子上坐定了,和外祖母說著體己話,一面細細安排明日晚歸啟程的事宜。
&ldo;你還要再來,有些東西就留在這兒,輕車簡從,帶上鄭府的護衛,讓老婆子安安心。&rdo;
事情定下,鬱桃反而安穩了。
隔天,丫鬟因返程的事宜忙忙碌碌,她仰在榻上又是悠閒自得的一日。
晚間用過飯,天色將將暗下去,從偏門引出三架馬車,鄭老夫人站在影壁處用帕子遮住眼角的淚,鬱桃和眾人話別,讓她們在影壁外止步,一人搭著丫鬟的手登上馬車。
京城鬧市不見宵禁,直到出了窄巷子,到沛河旁的官道,才見查閱通行文牒的京兆尹府兵文牒在,通行自如,馬車背對著砌天高的土夯築城牆漸行漸遠。
天上尤可見泛藍的天穹生出莽莽一輪空月,柔弱的月光和曠野的未全然湮沒的日線橫構,馬蹄帶起一陣塵土,那條杳杳延伸的路途似無盡頭。
鬱桃睜眼望著前路,蟲鳴聲起裡碾壓石子兒的馬車軲轆聲,倒顯得四周安靜,從平陽城到京都恍若一瞬,分明存在的東西,反而讓她悵惘迷茫。
荷包上的絡子拾已後來重新編過,那張宣黃損舊的紙片兒揣在裡頭,反而一日日讓她惴惴不安起來。
想不清楚到底是為認錯了人而惴惴不安,還是為那紙片上的人不對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