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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靈……」他意識彌散之際, 緩緩道。
「你是……」
辰虛上神司善惡懲戒, 每每遇到亂天道的大惡妖魔,將其制服後需代天問責,捋順清楚業障的來龍去脈。
能解則解,不解則除。
方清衍抬起眼眸,艱難地看著李青燃,聲音暗啞晦澀,「可我……不是邪魔啊。」
千年之前,長陵城裡家家戶戶供著的是太湖水君的龍王廟。
自從方清清出世,玄門裡方家才漸漸為人所知。
當時便有人看玩笑說,方家是沾了方清清的光,不但有了飛升的苗子,還攀搭上了真正的仙官。
其實不然。
真要算下來,方請衍與謝長安要認識得更早些。
天街燈市那一夜,謝長安原本是約了方清衍一同喝酒的,只是恰好方清清同行。
謝長安見她可愛,便隨手點了些仙法在天燈之上逗一逗小姑娘。
或許是方清清在人群中仰頭看天燈的那一幕,眼中投映的燈火過於明亮,謝長安一時有些不想點破這個玩笑,這一逗後來便逗了好多年。
這件小事當年沒少被天闕的那幫同僚拿來說笑。
與他們同一道的還有長離漱君。
長離比謝長安要小几百歲,自小是謝長安的小尾巴,不過他本體是蛟非龍,管轄著南方曲水一片不太大的地方。
曲水一帶的車曲國山多民少,風調雨順常年沒什麼大事,長離便常溜來長陵城,找謝長安玩。
三人均是風流年少,文能把酒踏歌,武能除妖衛道,久而久之有了長陵三公子之美名。
玄門之人不覺時日長,那時外頭正是天下大亂的時年。
不過長陵城之外的烏煙瘴氣吹不過雲夢澤的高山。
方清清也長了幾歲,劍術更加精湛。
心性逐漸也有了方清衍的影子,多了幾分溫和。
「聽說中原一帶已經兵荒馬亂。」
方清衍每聽到方清清談論這種事,總是心頭一跳,「天下分分合合,是大勢所趨,我……」
「我們修道之人不可妄加幹預。」方清清學著方清衍的口吻將教訓的話補完,「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方清衍摸了摸她的頭,十分欣慰,誇讚道:「清清長大了。」
方清清蹙眉,「不過每逢戰亂,生出怨魂無數,遲早將殃及雲夢澤。」
生人之事不可幹預,死後作祟就屬於玄門插手的範圍了。
方清衍道:「放心,長安和長離已經在雲夢澤外畫下結界,家家戶戶都掛了驅魔燈。只要探查出邪祟的蹤跡,便會通知給各玄門。你安心修行便好。」
「仰仗他人庇護,終有不及之時。」方清清搖了搖頭,「我準備編寫一份劍譜,交予長老。以方家的名義分發給長陵百姓,廣授同修。」
「既能強身健體,萬一將來不幸……」方清清將不吉利的話嚥下,繼而道:「還有自保之力。」
修行一道上,各家鑽研劍法絕學,無不恐後爭先。
廣授同修幾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頗難。
方清清卻不只是說說。
從那日起,她將驚鴻劍意的一招一式化繁為簡,化精為拙,當真編了一本入門精修皆宜的劍譜出來。
編成之日,方清衍同邀謝長安與長離來觀劍。
太湖水殿有一株參天桃樹,方清清以桃枝代劍,將三十六式演練完畢之時劍意掃拂過樹冠。
落英紛紛然然,劍影翩然若蝶穿插其中。
方清清收了劍勢,在落花中偏頭問道:「是否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謝長安道:「大道若簡,剛剛好。」